“如何?”商墨不转头,已知来人是谁。
院内背身站了一人,一身绛色衣袍,一丝不差地包裹着苗条矗立的身子,衣袍的下摆随风扬起又落下,模糊中漏了一抹暗绿的竹影。
畴前是他粗心,才竟婉容丢了性命,现在,哪怕他只是一个傻子,他也不能等闲放过他,若不是婉容临死时求他饶他一命,那里还会留他为患。
出了沐府,他便私底下问过方岩,方岩那故乡伙沐晚卿的体内确躲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但此力量到底为何,那故乡伙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气得他真不晓得他养了太病院这一群废料作何用!
说罢,主仆二人便朝着兰苑而去。
“主子也不清楚。”
正巧着赶上沐晚卿被丫环搀扶着踏出花厅,目光循着他这边过来,连牧一个闪身便又躲进芭蕉树后。
商祁烦躁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俄然轿辇猛地一顿,他身子本能地朝前一倾,差点儿摔了去。
但是皇兄俄然请了方太医去沐府为沐晚卿诊病,这倒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管沐晚卿体内的力量是甚么,都只会成为他压抑住商墨的东西,不吝任何代价。
依皇兄的性子,何时学会体贴一个下臣之女了,还亲身上门,这中间莫非另有甚么他都不晓得的猫腻!
“这是如何回事?”
沐晚卿怔了怔,眨眨眼睛,刚才她仿佛瞥见芭蕉树那边有人影,可待她定睛再看之时,那边空空如也,只要雨打的芭蕉,翠绿得能掐出水来!
“是。”连牧毫不游移地应下,便谨慎翼翼地退出了院子,一起朝着裕王府方向飞掠而去。
“陈贵!”商恒乌青着脸叫来了管家。
商恒特地减轻了措置二字的音,陈贵会心,在内心抹了一把盗汗,立即应下,去措置堵住圣驾的哀鸿。
“嗻!”
雨后的路面湿滑,抬着轿辇的轿夫们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恐怕摔了轿中的天之宠儿,掉了脑袋。
“咳咳!”发觉到连牧的神采有些不天然,商墨轻咳了两声,将其拉回了神。
“王爷。”
这个裕王,到底不是个循分的主,他私底下做了甚么事,他晓得,皇上内心更是清楚,只是都不是大事,皇上按着不提罢了!
檐雨滴答,落了几声清脆,徒惹了院中一抹芭蕉绿。
一群哀鸿在裕王府门口堵下了他们的轿辇,一个个昂首在地,口里直喊着冤枉,让皇上给他们做主之类的话。
姜公公一听,内心头当即格登了一下,神采吓得刷白,从速走近,道:“皇上息怒!前头仿佛有人堵住了来路。”
连牧朝着大门处看了一眼,眼角映出半缕明黄的衣角随风一扬,接着便消逝在了他的视野里。
可这姜公公是谁,但是奉侍过先皇的白叟了,商恒和陈贵的小行动那里逃得过他的眼睛,他只陪着哈哈一笑,眸子快速闪过一丝意味深长,道:“便是如此,那老奴这就去回禀皇上!”
连牧看着两抹身影渐行渐远,然后一个回身,足尖一点,便跃上墙头,身形一晃,不见了踪迹。
“回王爷,皇上本日出宫去了沐府,带了方太医替沐晚卿诊治。”连牧的目光垂地,将他看到的照实答复。
这时候姜公公走了过来,皱着眉问:“王爷,皇上让主子来问问这是出了何事?”
天威一怒,隔着帘子便怒声喝了起来:“狗主子,如何抬的肩舆!”
“不清楚还不快去看看!”
“这……部属也不晓得啊!”陈贵看到如此多的哀鸿呈现在王府外,内心一阵发怵,他也迷惑,这些人清楚都被他都给奥妙关起来了,如何会俄然……
直到天子乌央央的人马走远,连牧这才朝着沐家花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