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看破尘凡,心如止水的鱼歌子暴露这般神情的除了她的小师妹,韩文想不出别人。
高山盘绕,宏伟绚丽;山腰间,云雾环绕,山岳拔地顶天,像雄武的群狮傲然地保护荒漠。
“有信物吗?”茹惠开店做买卖有一个极少报酬知的端方,想在她手里获得特别的香,须持信物来取,并且不劈面付清银钱,因为提早一月付款,不赊账。
“很苦的,放点糖吧。”鱼歌子拿起茶杯旁的玉色小碗,推到韩文面前。“收到妳的信时,我当真吃惊不小,你们这群人啊各有神通,何曾乞助过别人。”
“......内心烦,不想早点归去。”韩文面沉如水,光着脚登陆。正如对方所言,不穿鞋,赤脚来到桌边,坐在她劈面。
茹惠倒是没想到此人直接坦白到简言两语就道了然全数来意。她拿起那件物什,没去看信,自言自语道:“女子十有五而笄。多年了,她把珍宝普通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她难过地看着物什——一个花簪,玉做的芙蓉花,绿松石垫叶,银丝作盘,贵中有清丽之意,非常精美。“唉,好久未见她,怪驰念的。妳是她的师妹吧,她......她现在可好?”茹惠将花簪收进古朴的木盒,放在柜子的顶端。她回身过来,才拿走那封信,展开来看。
她孑然一人站在月下,池水因她的到来搅乱成一面波光粼粼的明镜。镜中,她的倒影,墨竹的倒影,群山的峰角,被剪成无数的碎片,随波微荡。
此处是山涧较为平坦的低谷,群山环绕,水流成溪,青竹成林,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好像山涧瑶池,很有古书上诗情画意的画风。
梁宗红笔挺地站着,闻言,不为所动。
“以是呢?”韩文中间茶杯,暖和娴雅地笑着。
“红霞宫都教的是甚么弟子啊。”她轻叹,捏着信的手抚着额角。“小妹,看好店,我有事去找堂主,如有客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泉水叮咚作响,曲池边,白裙女孩脱下鞋袜,赤脚站在水中,刚好及踝。
“本来妳就是梁宗红,之前没少听鱼歌子提起妳,她倒是有个好师妹,自个有事求我帮手,却师妹跑腿,这师姐当的真是舒坦。”茹惠看着信里的内容,越往下看,神采窜改越大,到最后看完,她神采有点愠怒,一声娇嗔吐出口:“真是给我找费事事做。”
地下暗盘埋没危急,一片波澜诡谲;空中上的荒漠,月明星斗,似有看不见的暗雾覆盖这片广袤大地。
地下暗盘,轩语阁。
“妳这不穿鞋赤足渡水的弊端也该改改了。”曲池边,以木铺路的地上坐着一名长发披肩的女子,她面貌柔丽,以年事来看,约莫大了白裙女孩十岁,或是二十岁;穿戴素衣便服,落拓地在石桌上调香配茶。“我这处所山净水秀,倒是妳游山玩水的好处所。”
“师姐很好。”面瘫师妹简言两语,惜字如金。
“妳耳目通达,连她会走燕门道都晓得,何况是一座地下暗盘。以妳之能,想救她,何必请我帮手这般费事。”鱼歌子唇畔含笑,抚平袖摆,于桌边支起手肘托着半边脸庞,行动文雅。“妳是如何算到龙氏一族会和小雪去地下暗盘的,嗯?”
茹惠察看好久,徒劳无益。这位客人姿容不俗,随时年纪尚轻的女人,却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寒气味。她一身习武装束,米红色的短裙,红帛束腰,腰挂长剑,精干潇逸。
茹惠有些哭笑不得,买卖场上与人打交道,多是名嘴之间快言快语的交换,现在与一名少言寡语的女人相同,还真是有些不适应。问甚么答甚么,其他的一点不啰嗦。
然,梁宗红心性清冷,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一副漠不体贴的态度,她面无神采地收下盒子,对茹惠施礼:“叨扰了,鄙人信已带到了,要赶路归去,就此告别。”语毕,未等对方开口挽留,行完礼就转成分开轩语阁的大门,连个背影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