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感觉再没甚么人会去干的事情,实在也有污泱污泱一大堆人在忙着:追星的、梦游的、攒邮票的、攒粮票的、汇集毛主席记念章的。传闻上海有个汇集当代性交东西的人,长年单独劳作,感受孤单,因而办了个展览,开了个天下当代性交东西汇集者大会,成果有三万多同道到会,相互互换藏品,最后决定建立个博物馆。在北京,就有一批专业展览观光者,数以十万计。打着拓宽知识面的灯号,他们甚么展览都插手,从污水措置到当代兵器,从纺织机器到皮草时装。他们不辞辛苦,挤大众汽车,到临各个展会,抢先恐后地扫荡各个展台,网罗免费的印刷品、先容质料、塑料袋、纸袋、印着告白的铅笔圆珠笔、鼠标垫、垫板、条记本、橡皮、记念章、短袖衫、太阳帽、雨伞、咖啡杯、烟灰缸、洋火、瓶子起子,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家,向亲朋邻里显现服从,证明这些亲朋邻里这么多好东西免费都不去拿,绝对是傻逼。运气好的时候,展览插手者还能获得一些不常见的大件,比如缩小了一千倍的法拉利汽车模型,戴半年准坏的石英表,温州出产的仿夏普计算器,够吃两个礼拜吃完了就上瘾的哮喘药样品。辛夷有一次去医药博览会,骗了个巨型硬塑料伟哥衬纸返来,硬塑料里包了颗小指甲盖大小的浅蓝色伟哥药片,衬纸上面除了药厂的大名还印了两句让人热血沸腾的话:“降服停滞,感受幸运。”辛夷摆在床头,假装另类,说喜好这句话的其他含义,说这个药片摆在他床头,和他彭湃的性欲构成反差,很酷的感受。我们警告他,要对天然充满畏敬之心,有些毫无事理具有的东西,也能够在一刹时毫无事理地落空,比如每天晨僵数小时不软的辛夷俄然发明硬不起来了。到当时候,人们看到辛夷床头的这个巨型硬塑料伟哥衬纸,必放心胸怜悯,奖饰辛夷身残志坚。
“您真是又驯良又夺目,买卖必然红火。”辛夷不由自主地开端拍马屁。
我顺手翻了翻台子上摆的质料,翻译得狗屁不通的英式中文。“那边金发碧眼的是你请的本国专家?我去问问他甚么是双激光技术,甚么是法度化细胞灭亡。”
“哦,毛大是你师兄?我倒不晓得毛大本来是学医的。”
“小小,过来,这是咱师弟,医大的。他现在就睡咱俩睡的那张床。”毛大号召李小小和我们见面。
在展厅很显眼的一角,我们见到了传说中的毛大师兄。毛大师兄梳了个大背头,打了发胶,油光可鉴。他前前后后号召着,照顾他的大场子。这个大场子的一角,很沉着地站着一个妇人,大手大脚大高个,一脸横肉,目露凶光,仿佛场子里甚么事情都逃不出她的眼睛。我们对比王大的描述,料定这个妇人就是毛大的老婆李小小。李小小穿了一身鼠青色的名牌套装,我姐姐奉告我,名牌套装的好处就是遮丑。李小小裹在这身套装里,竟然有一点点儿娇羞之态,让我感觉名牌就是名牌,为了这类结果,多花几千元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