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微微一笑回道:“小徒弟不必担忧,想来几日驰驱,许是乏了,那小子入帐便睡了!”
行苦闻言却回道:“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若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方才体味人间诸多苦痛。怎能随行而动。”
张野闻言,赶紧哄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谁敢笑话你啊,这军中除了将军也就你整日野小子、野小子的,叫的最欢,你也知我每日夜不能寐,快将药予我吧!”
行苦目光苍茫,喃喃念着,用独一本身方才听清的声音说着:“大乘菩萨,发菩提心,以度救众生为己任,主动出世。不舍存亡,不入涅磐。可小僧更加难以埋头,亦难守本心。”
行苦抬了昂首,没有瞧着本想见的天空,瞥见的倒是帐顶,因而叹了口气,对张野说道:“小僧那日下山之时,徒弟曾对小僧说,此次下山如果寻不着,只当尘凡一次历练,如果落入尘凡,便是因果必定,叫小僧不必回寺。”停了停接着说道:“佛语常说,虽身在尘凡,却不昧因果。想来易说难做。”
张野点了点头,说道:“道之有一言,小徒弟勿怪。”
见着张野渐行渐远。目光不由看着军医帐出了神,杨念看着行苦,大抵猜出七八分,想着这般韶华,遁入佛门,灭了人欲,却不晓得如何开口。行苦看了好久,却始终踏不出半步,便与杨念扳话了起来。
行苦知张野劝他,却难以一言解惑,只得嗯了一声。
那女人从速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说道:“方才爹爹在药前拾得一枚玉佩,想来是你的吧。”说着便给了行苦,接着又笑话道:“你这和尚好生聪慧,先是撞到帐柱,后又将我绊倒。”
行苦念着随心而行,虽知此理,却难舍却数十载佛家之念,便是这会想着佛家之戒,这会又想着这人间的痛苦,分外苍茫,难以定夺!
张野不知行苦所思为何,却误打误撞的说中了,便闻他说道:“小徒弟,道之初行军之时,也曾如小徒弟普通,厥后便想通,我等将士本应守土安疆,如果每逢战时,便想着与本身厮杀之人死于本身刀下,其妻儿如何,其父母当如何?但是转战几次便明白了,细心想想如果不与之以命相搏,那我等呢?我等身后大唐百姓呢?须知我等将士身后便是我大唐千千万万子民。”
张野见婉儿走了,便开口说道:“小徒弟何故惹这丫头?”
婉儿正欲回嘴,只听她爹爹在唤她,只得向张野悻悻的吐了吐舌头,转头对行苦说了句:“你这和尚还挺好玩。”便归去了。
张野接着问道:“可为出身之事?”
行苦知是战乱,便回道:“小僧随道之一同去往长安,方归寺。”
张野看着行苦叹了口气回道:“无妨,小徒弟固然言尽,不必放在心中。如有疑问,道之若知,当言无不尽!”
上官婉儿闻言,气呼呼的对张野说道:“要你管!”
行苦想了想回道:“嗯,此次下山徒弟方奉告出身,故小僧虽须寻亲人,但心中有些冲突。山中光阴悠悠,寺中日子虽是贫寒了些,但内心清冥,心无旁骛。小僧此次下山,踏足尘凡,心中却早以出现波纹。”停了一会,似是思考着甚么,行苦接着说道:“阿弥佗佛,道之恕小僧妄言!”
张野见杨念问他,瞧了一眼,没好气的回道:“放心,既不杀你,也不会冻死你,你与我同住便可。”
扳谈不久,行苦忽觉背后被拍了一下,觉得是张野,便回身正欲帮张野拿行李,不料是位女人。
说着便似撒起小脾气来。
行苦作揖,点了点头,表示但说无妨。
那女人娇嗔道:“要你管,野小子!”说着便做了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