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丞相喜好这些常青之树,说是能寄意家门长幸,永耀门楣。
府门以外,一众穿着贵重,气度沉稳的主子,在门外翘首以盼。
商不换并未暴露气恼之色,反而笑了笑。
商丞相面色一变,责怪地看了谭氏一眼,暗自警告她别谈不应时宜的话。
商不换从地上起家,鄙人首两排的太师椅,右首第一的处所坐了下来。
“有劳莫管家。”
高大的府门朱漆华彩,顶上一方金边匾额,书着丞相府三个大字。
因为这些树掉的叶子少,打扫起来便利。
莫管家的声音,越到背面越轻,仿佛不欲多言。
三年的工夫,在商丞相面前一晃。
两人的目光从他走出去开端,就没有分开过他的身上。
莫管家一下子听懂了,他不是在问二公子去哪了,而是在指出二公子没来驱逐他这件事。
这些主子都是相府二等以上的管事,听闻商不换返来,自发到门外驱逐。
“怪不得,父亲之前向来不喜落叶的花木,现在也摆在正厅外头了。”
他们更加担忧了起来,恨不得亲身到前厅当中看一看。
那是三年前,他最喜好喝的明前龙井,入口回味最甜美的茶。
“孩儿拜见父亲,拜见夫人。”
“至公子终究返来了,府里前年做了些整修,只怕至公子不风俗呢。”
那是身为父亲的慈爱,而身为相府大师长的高傲,让他的慈爱不得不收敛。
他的脚步跨上厅前的台阶,纤尘不染的红色松糕底乌缎靴子,踩上了一片小小的落叶。
沉默当中,商丞相的续弦夫人谭氏,俄然笑着开了口。
另一道目光充满了顾忌和挑衅,中年的贵妇保养得宜,脸孔尚可看。
他抬起眼来,没有设想中见到亲人的欢乐,也没有对他这个刻薄父亲的敌意。
赭石青的大轿,抬到了相府的大门前,安稳落地。
“我担忧的,反而是……”
“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便是相爷能改了态度,至公子也一定承情啊……”
商不换笑着朝门外看去。
莫管家不自发喃喃了一句,那问话的管事忙道:“是甚么?”
商不换略点了点头,将茶盏捧起,只在唇边润了一润。
这三年,他终是从意气风发的状元郎,长成了一个成熟慎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