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去。二奶奶,您听奴婢说。”
抱夏长于察言观色,忙笑道:“婢女院是至公子和大奶奶的住处,大奶奶有个贴身侍女叫抱竹,奴婢的名儿是大奶奶按着抱竹姐姐的名儿起的,叫抱夏。”
“金子算甚么,那都是俗物!你看看上头那十八颗指甲盖大的南珠,光可鉴人,这东西可比金子贵重多了!”
她的姑母秦国公夫人也说过,庄婉仪是个极靠近随和的人,只要不用心害她,她不会对人有歹意。
“这位女人如何称呼?”
“大奶奶脱手可真风雅啊,这一整套赤金缠珠的头面,单是金子就有四五斤重吧?”
听到背面心又严峻了起来。
“怪不得你对大嫂的事情这么体味。今后我在这府里有甚么错处,还请抱夏姐姐多指导才是。”
“奶奶客气了,奴婢叫抱夏,是从婢女院过来服侍二公子的。二公子让奴婢在这里服侍奶奶,奴婢就是奶奶的人了。”
她爱得挪不开眼睛,别说是她,这屋里服侍的丫环又有几个不偷偷看这东西的?
忽听得一个风雅柔婉的声音,笑着道:“传闻南边嫁娶是有这个端方的,我也不懂弟妹南边的礼数,还请弟妹不嫌弃。”
现在一听这个丫环的话,和秦国公夫人的话对上影了。
一个年纪大些的丫环笑了笑,晓得她的心机普通,“二奶奶,把这盖头揭了吧,吃完再盖上就是了。大奶奶嫁进门的时候也是如许,她都给您送吃食来了,您还不懂吗?”
她的提示一半是怕沈念心饿坏了,一半是怕她看得过分入迷,在相府的这些丫环面前跌了份。
直到拜过六合,商不阙留在外头号召客人,沈念心被丫环和喜娘护送着送到了洞房。
“鹃儿,大嫂待我如此厚爱,添的彩头如此贵重。我本日不便利出门,你先替我畴昔向大嫂称谢,就说我明日亲身畴昔伸谢。”
沈念心头上盖着盖头,看不到内里的环境,内心直焦炙。
赤金缠珠头面,十八颗指甲盖大的南珠……
“二奶奶,这是大奶奶送来的点心,说给您垫垫肚子。”
沈念心的陪嫁丫环走上前来,轻咳了一声,“奶奶,还是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二公子还没这么快返来呢。”
庄婉仪考虑得很殷勤,新婚女子几近是一整日不能喝水的,稀粥之类也不能喝,免得内急出恭不雅。
她的出身固然不及庄婉仪,嫁的人也不及她,可到底是嫁出去做主子的。
婢女院?
紧接着,外头响起一片赞叹之声。
沈念心不敢揭盖头,坐在洞房里还规端方矩的,听得庄婉仪派人送点心来,不由怔了怔。
看商不阙这房里数她年纪最大,说话又稳妥体贴,想来她就是这房里的大丫环了。
抱夏只踌躇了一瞬,笑着接了过来。
庄婉仪没事对她的儿媳这么好做甚么?
阿谁年纪大些的丫环道:“我们大奶奶是个亲和的人,一贯好说话。本日是您新婚大喜的日子,何必蝎蝎螫螫地派人去伸谢?反正明日一早敬茶的时候,您就能亲身见到她了,到时候再谢不是更亲热些吗?”
儿子是她的,儿媳也是她的,花再多钱都拉不走!
沈念心谦善了一句,到底还是伸手揭了盖头,目光顿时被妆台上金光闪闪的头面吸引住了。
“我……”
沈念心想了想,她说的是这个事理。
一听这声音,便可设想她的面貌是多么出尘。
可要让她吃东西,她盖着盖头如何吃?
如许的宝贝,能看一眼,也算是见过世面了。
“我的乖乖,我见了这么多按南边风俗来的婚礼,还向来没见过谁家的嫂子脱手这么豪阔的……”
看那荷包鼓鼓囊囊的,里头的银子想来很多,应当是沈念心筹办的最大的打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