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了瞅一旁闷头喝酒的阎流光,纠结了半晌,俄然道:“君使,部属心中有一迷惑,不知可否就教你。”
她一时不晓得说甚么好,只是冒死点头。
实则黑心此时内心的纠结不比阎流光少,脑中翻江倒海翻来覆去都是胥离那番密意的告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才好。当初王大娘虽牵线她同书院许逸之,然彼时于情爱一事并不大放在心上,不过只是想找小我搭伙过日子求一世安稳,同那种胥离口中的天长地久钟情相依完整分歧。这份情仿佛过分深重,她不是不想接管,只是不敢。
北溟龙君如何也一万多岁了,这灵珠草所增之法力于他而言并不奇怪,但这份情意他还是极其对劲的。摸着髯毛笑道:“贵教太客气了,今后须得同北溟多多来往相互交好才是。”
她尚未在告白中丧失明智,只微微推开一步,嗫嚅道:“我......已明白你的意义,只是、只是太俄然,我尚未做好筹办,不如你缓我几日容我想想。”
听闻此言,黑心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模糊有个不大好的猜想。
说罢,甩袖一挥,匣子的盖子随之开启,暴露此中的庐山真面。
活了近三百年,第一次有人同她说如许的情话。本来情话是如许动听,好似一弯暖泉,让人身在此中,酥麻得四肢皆软,完整需求靠在他的身上才气勉强站住。
本日的配角并未让大师久等,世人只闻殿外一声震天响的长啸之吼,便见一条玄色的苍龙伴着一股仙雾之气自正殿大门俄然囊括而过,带起一阵烈风,吹得众来宾发型全乱。而大师尚将来得及窥清苍龙全貌便见龙君已规复人身,笑呵呵地落了座。
胥离拉过她的手,轻移一步与之靠得更近,清澈如玉的声音在她耳边悄悄响起,“我曾说过,人间孤寂,需得一人相伴方不负天长地久,现在此人已在面前,只是我不知她是否情愿。”
“有些话我本不想这么早说,但现在如果不说你转眼便要分开龙宫,下一次见面亦不知要比及何时。那日灯谜的答案虽是相见恨晚,只是这四字却不但单指我现在表情,我同你的相逢已等候太久,久到一丝一毫都不容再错失。前次你问我多大了,我当然记不清详细年事,但也却也有些不大美意义奉告你。”他说到此处,顿了顿,一丝不易发觉的红意爬上耳梢,“我于人间已逾上万年,单身一人太久,因光阴漫漫,统统之事于我而言皆不详确微,只因你的呈现,才有了期盼。”
她惶恐失措地从他怀中跳起来,几乎又要掉入水中,胥离一把抓住她的手,只是此次却未揽入怀中,只是也站起同她相对峙于石板之上,浅浅感喟道:“我吓到你了?”
她扭头一看,扶住她的人恰是阎流光,再稍稍偏过脑袋,又瞥见不远处一溜烟排开的,正抬头朝天跟着琴音扭转舞动的乌龟们,可不像人间孩童爱玩的陀螺么。
这番说辞阎流光倒还算对劲,并未如何刁难,点了点头就让她跟着他,朝着正殿而去。
阎流光本没甚么好气,可看她一笑嫣然的模样又莫名表情稍霁,只道:“你这一日又去了哪?本君还派了人去寻你,却又不见踪迹。”
一朵暗紫色的明丽绽放的曼陀罗。
阎流光现在哪还能回想起彼时心中是否失落,只感觉此时握着酒盏的手竟有些颤抖,干脆举起一口饮尽,方转头看她:“那胥公子同你表白/心迹了?”
黑心只手托腮,低眉感喟。
来宾连续达到,龙宫正殿中未几时便热烈起来。除了海族的人以外,另有很多仙界同冥界的高朋前来恭维,大师不分相互扳谈热络,比起仙界的宫宴虽少了几丝持重,却多了几分接地气的亲热感,只是现在的阎流光同黑心都偶然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