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了又忍,吐纳好几次方气血畅达。公主殿下回绝他尚且算了,这小小拘魂使也敢如此数落他,的确是奇耻大辱。他闷着头给本身倒了杯酒,顿觉舌尖苦的很,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寥寂感。
“然后呢?”
如此一闹,场面天然不算都雅,众来宾也不好持续袖手旁观,只好上前打哈哈拉走了东湖仙君。
黑心一听有些猎奇:“你父君乃酆都大帝,是冥界最高神灵。如许的身份另有人敢给你气受?”
“不吃。”这仙界的东西现在看着非常倒胃口。
阎流光轻笑:“恰好有人说我是子受父荫才有幸受封的,实在谁在乎这劳什子的封号。扳连本君时不时要来这仙界应个卯,真是烦也烦死了。”他顿了顿又说,“这个人间总有人目光短浅,在你得道之时背后诸多诽谤,诸如不劳而获受别人庇护之类的,莫听莫管便是,勿忘初心才是最首要的。”
阎流光顿时气血上涌:“为甚么!”
阎流光撩起下摆在河边坐下,眺望面前一望无边的灿烂银河,轻声道:“我小时候同我父君第一次来天界,甚么也不懂,跟个乡间小子一样,因为鲁莽几乎毁了王母的一大片桃林,是青娥替我顶了下来。”
公主端坐不动,微微一笑:“仙界与冥界同气连枝本为一家,仙界掌管天庭仙灵,冥界则手握万物生命,本就各司其职,并无仙君口中的尊卑之分。本公主既然邀她赴宴都不介怀,难不成仙君还要在乎吗?”
王母感慨:“想当年他同本宫另有仙帝几人最是要好,只是现在各掌两界要务缠身,得空常来常往了。”说罢,她拉过三公主的手,又拉过阎流光的手,笑眯眯道,“你们几个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现在青娥也已成年,你们两个理该经常来往,相互照顾才是。”
阎流光恭敬道:“我父君身材尚算不错,只是前一阵说腿脚有点不舒畅,非常顾虑王母娘娘这的蟠桃,说是吃了就不疼了。但我与几位兄长都道他是馋虫上来了,找着借口耍赖呢。”
阎流光不肯放过她:“甚么叫不如何?你且说说,我是否果然不如昭华上神。”
黑心想了想道:“部属情愿回冥府帮你探听探听。”
黑心哈哈大笑。阎流光撇嘴:“你看你的踏光把我的烈火都带坏了。”
黑心看着他一边吃桃子一边说着这番大事理,感觉有些造作,却又造作得有些敬爱。当下表情便好了起来,也拿过一个桃子啃了起来。
正想着,有功德之人提起方才开宴前的插曲,东湖仙君闻言站起,一脸义愤填膺对着公主拱手道:“本日是三公主殿下设席,本君本不该多嘴,但此事本君实在忍无可忍必须上禀。”他转头指向黑心这一桌,“本日群仙会聚,本是值得欢畅的盛事,却不知流光君使为何携冥府末等小吏一道同来,还不知所谓坐在席位之上,未免贻笑风雅。”
他天然不晓得该如何答复,总不能说本身热诚流光君使在先,然后被责问是否也在驸马候选名单上罢。
黑心坐鄙人头有些气闷。在冥府的时候,虽说偶尔会因办差不力被吴鬼头叱骂,但那也不过是公事公办,大师相处即使谈不上和谐却也平等候之,从未因身份有别而有过你看不起我我又轻贱你的环境。如何到了这仙界,时不时便有人拿出身冥府的事说上一说,委实让人费解。
阎流光既不热忱也不寡淡到惹人谛视,一向是随大流的姿势,再加上他们俩坐得偏僻,公主也未重视到这里。黑心一时有些拿不住他的心机,不知他对公主到底是个甚么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