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采发白,而孟方云则是转头看着那些忿忿不平的人,冷声道:“老夫本日判他为胜,那是因为他勇于冲破世俗目光,堪破诸家争道,谁若不平,大可站出来与他一辩!只要你们能胜了他,老夫便算你们赢,如何?!”
孟方云看着李锦悠,目光暗沉地落在她白净如玉的容颜之上,眼中尽是逼视。
“苏…苏锦,他是孟先生。”许子越扯了扯李锦悠的袖子低声道。
李锦悠笑的清浅道:“既然这四方会馆门朝四方,广纳天下文人,行辨理之事,那便大家可言,无分对错身份。不管他是谁,总要讲一个理字。老先生,你说对吗?”
李锦悠笑的清浅,可嘴里的话倒是如同高山旱雷,炸响在统统人耳边。
李锦悠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四方会馆当中,敲落在统统民气间。
“文人相轻,武人相重,自古文无第一。若非晓得老先生并非是挑起争端之人,小子都要思疑,这四方会馆是否是在借此题,决计挑起儒、法两家仇怨争端,引天下士子逐变,各国皇室操戈。”
“有何不成?论辩之理,无分凹凸,胜在辨之一字。辨,可明事理;辨,可证民气。”孟方云沉声道。
骇然她的一针见血,更惊惧她敢如此直言。
“严法至刚,仁善至柔,刚柔并济,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
第227章 大道之争(二)
而李锦悠就那般带着含笑回视着孟方云,半点都不畏缩。
“好,好一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好一个乱世当中,枭雄者胜!”他昂首看向世人,扬声道:“本日堂辩,胜者已出,除了这两位公子,其别人,都散了吧。”
“孟先生,您就不怕本日之事鼓吹出去,四方会馆引儒法两家群起攻之吗!?”
苏锦他如何敢……
李锦悠站在那边,面对着四周无数人,面对着孟方云的目光,没有半点怯场和避讳,浑身披发着让人没法忽视的气度,眉眼之上尽是锋芒,晃得统统人都不敢与之对视。
“群起攻之?”
孟方云也是神采一震,那微驼的背脊也撑直了几分,本来浑浊的眼神当中闪现出半晌的腐败,眼底厉色一闪而逝。
“乱世之时,国泰民安,百姓充足,仁政天然足以保天下承平,帝王仁善,也足以让天下奖饰。可阴极必阳,盛极必衰,没有那一朝哪一代能永保乱世。若堕入战乱,敌国攻伐之时,帝王还保持着仁慈,则只会让天下百姓沉湎天国,堕入永无止尽的战乱当中。”
孟方云见状冷哼一声:“无胆之人!”
“你来,你来,还是你来?”
“是啊,他凭甚么,我等遵守各家之道,而他却心生异骨。孟先生,你怎能判他为胜?!”
“以是,仁者,足可当守成之主,而乱世当中,枭雄者方为霸道。”
许子越看着面对孟方云还是还敢面不改色,侃侃而谈的李锦悠,只感觉心脏都将近跳出喉咙口来。
李锦悠闻言微歪着头,嘴边笑意不减:“老先生这是要考校鄙人?”
刚才开口的那些人被孟方云点名以后,都是神采发白,想要回嘴几句却说不出话来,更有甚者,此中两人连连后退,就想要躲进人群当中。
那些本来因为她俄然出言诽谤四方会馆,与孟方云针锋相对的人群,从最开端的讽刺、嘲笑,到厥后的怅惘,震惊,再到此时,听完她的话后,再看向他的神情之时,眼中只剩下的惶恐。
“既然不分凹凸,那老先生又何必拿大儒亲见,来当作本日胜者彩头?您明晓得本日这题必定没有胜负之分,又何来的赢者得大儒亲见之言。老先生这不是在戏耍着他们玩,又是在做甚么?”
面前这个少年,他就不怕被天下文人群起而攻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