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也没多说甚么,清算清算筹办炼油,姜蜜帮着把猪板油切了条,下锅一熬,那香味儿飘出去很远,相邻几户闻着都咽口水。眼看丢进锅的猪板油缩成油渣再熬不出甚么,姜蜜拿漏勺将油渣捞出来,装了两碗搁在一旁。跟着吴氏把瓦罐搬上灶台,一勺勺往里装。
她们过来的时候姜蜜在院坝上,低头裁着红纸,卫成摆开了筹办写春联。
李氏很舍不得,还是点了头。
她都说出来了,吴氏也想了想姜蜜的态度。
“行吧,老婆子你说了算。那你和老三媳妇多忙一点,我给大伯家送春联去。”
“你打住吧,别翻这些老皇向来败我表情。”
“让你端你就端,非要我骂你一顿才肯接?这也不是给你的,是给虎娃的,过年咋能不吃口糖?”
猪油熬好了,装好等放凉就成,灶台边用不着两人,姜蜜和婆婆打过号召,回身想出去,就感受撞上甚么。
正说着,卫父提着一尾大鲤鱼返来了,他刚上院坝就看到贴在大门口的福字和春联,笑道:“还是三郎敏捷,我出去一趟返来对子都贴好了。”
“谁要跟你们一起吃年夜饭?有你们杵这儿山珍海味我也咽不下!”
“就几个蛋?菜呢?肉呢?你切块豆腐拿点花生糖快也好啊!”
卫成已经把红纸铺到桌上,筹办提笔了,听到这动静皱了皱眉。年三十倒是没甚么忌讳,毕竟是年末,说啥都成,到月朔讲究就多了。不过蜜娘说得也没错,大过年的闹着的确欠都雅。他喊了吴氏一声:“娘你灶上是不是还炖着东西?”
卫成指着墨迹已干的春联,给他爹读了一遍,卫父在内心跟读一遍,估摸记着了才卷上春联拿起福字,往大伯家去。眼看要下院坝,他品出不对劲来:“老迈老二出去了我晓得,你两个嫂子呢?还不来帮手?”
“我拿畴昔,三郎你说说这写的甚么?别等人问起来我答不上话。”
每回毛蛋闹起来姜蜜都这么想,没想过要帮他改正,怕管太多揽祸上身。
吴氏说这些,既是在教,也借事敲打姜蜜。
“滚!再不滚我要清算人了!”
卫父拿着春联出去,路上遇见乡亲,乡亲们纷繁问他这是不是卫成写的?写的啥?卫父还记得儿子教的,就给乡亲说了说,别人听着感觉好,说也想求一副。
“看相公的字,写得真好。”
“归正毛蛋闲着没事也不会往你跟前凑,你别管,他要吃的你就跟我说。”
卫成又吃了几口,想起来讲:“前次我给先生送肉去,他说我既然考上廪生年后就去府学看看,能被府学那边看中的话,去那儿读比县学好。哪怕不成,再去县学也来得及。”
吴氏叉着腰走出来,说:“是我让她俩滚蛋,她拿着白菜萝卜过来吃我的肉,我要给她吃我就是傻的!老头子你别去喊老迈老二,年夜饭我们本身吃,我看着他们气不顺!前头给三郎摆酒就算了,是我要摆酒,该我出钱着力。厥后吃杀猪饭也算了,也是我要杀猪。沾了两顿油荤还不敷,我没那么多肉给她吃!”
……
姜蜜让婆婆的俄然发作给吓着了,她往卫成那边靠了一步,小声问:“咱就不管?这大过年的……”
这家里大家都晓得大郎媳妇斗不过婆婆吴氏,偏她每隔一段时候总要作上一回,谁去劝谁去骂都改不了。姜蜜想着这就像用了些年的老灶台,如何刷都还是黑。人也是,有些德行养成了,要改太难。
吴氏刚才在往灶膛里添柴火,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根干柴,她挥着干柴棒棒就要赶人。李氏从速让了几步,护着鸡蛋恐怕给碰碎了。陈氏在哭穷,说家里只要这些,有甚么体例?又说上半年分出去的,如本年夜饭都不一起吃,让人看了不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