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还在一旁打动来着,心想这可真是活的素材,搬来都城的确太对了。俄然听到他娘一句“炕甚么”,毛蛋恐怕从她嘴里听到炕花生炕瓜子,满头黑线解释说:“伉俪情深,就是说伉俪之间豪情深厚。”
“记得,咋不记得,可惜这几年都没见过那黑心状元,让我见着非得再问问他老太太我配不配,让他好好说一回。”老太太说着拍拍儿子的手臂,“也跟你媳妇儿说几句,这些年最苦最累最不轻易可不是我,我纳福呢。”
“略早一些便有人来过,宫里发下的犒赏都抬到家门口,叫娘安排着送进库房了。”
“是至心实意讲的。娘说这辈子最胜利在生了我,我这辈子最光荣当年对峙娶夫人进门。结婚十七年,你奉养双亲,生养后代,将府中大小事安排得妥妥当帖从不让我有半晌操心……家有一日安宁便有夫人一份功绩,莫说这轻飘飘三言两语,便是大礼也当受得。”
没想到他叔公寿数如此之高,当日天子就说过,待十年后,还要为寿星公添礼,让卫家老爷子多多保重。那会儿随口一说,没推测他真能满上。
“真好,寿数这东西是再富再贵也强求不来的,人高寿,又有孝子慈孙承欢膝下,纵使这辈子都在偏僻乡间度日,也能称一声和乐完竣,人生活着,过成这般模样,非常值了。”青年人还不会特别恋慕这个,可天子现在也三十好几,人到中年,比起十年前,他感到更深,实实在在恋慕了一番以后,天子叫卫成先把恩赏领归去,过两日再进宫来取寿礼。
“我受夫人们聘请去过很多人家,那不都是别人家宅?”
寺人总管不得不平,他给卫成竖了个大拇指说:“前年您命令剿除沿大运河一线的漕帮水匪,还水运承平,立下大功,皇上就在揣摩这事。收上来的宅子里头,最宽广气度就是陆家那座,犯事的陆大人固然只不过是翰林官,品阶并不太高,到底是勋贵世家,很有传承。他府上您该去过才是,是并起来的三座五进大院,两端还加盖了园子。皇上瞧那宅院不错,命工匠改建翻修过,又请皇家寺院的洁白法师来念了场经,驱过霉气。现现在里头都安插好了,您只需清算好产业,择谷旦搬畴昔便可。”
“炕啥……?”
“咱家往上数八辈都是贫苦人,现在也出了个一品大员,该当开祠堂祭奠告慰祖宗。”
又说卫成,他是让寺人总管送出殿外去的,走之前还说了两句。
卫成点头笑道:“早几年还给家里干农活,现在儿孙拦着不让他白叟家做了,他还不安闲,晴和经常常杵着拐到田边去瞧瞧,看地里粮食种的不好还要拿拐杖抽人,身子骨好着,精力头也好着呢。”
姜蜜指了指自个儿:“我去过?”
福妞挨着姜蜜坐的,看着这出笑弯了眼。还是卫成叫的停:“爹娘别争了,皇上也想到那院子是十多年前才抄来的,怕冲撞我,还请皇家寺庙的法师来念过经,已经驱过了。”
“我不就那么一说,你这老婆子也真是……”
天子想起来,卫成他大叔公满八十是在挂田案发的第二年,也就是十四年春,现现在是二十三年末,眨眼十年过了。
天子吃口热茶, 待放下茶碗, 他抬了抬手:“到底甚么事?你起来讲。”
还是姜蜜反应快,笑道:“我也恭喜老爷。”
“恭喜尚书大人。”
“卫大人记得皇上待您的好,去了吏部也踏结结实为朝廷做事替圣上分忧,就对得起这番良苦用心了。”
这也是百口体贴的题目,统统人都看着卫成,卫成从他们身上掠过一眼,最后落到夫人姜蜜那头,说:“你应当晓得,你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