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小女人潸然泪下,呜呜哭着,“你们当年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们了,为甚么还来找我?还想再丢我一次吗?”
二郎媳妇木愣愣地点着头。
先前当着姚氏的面,有些话不好说,二郎媳妇这会儿才一股脑地吐出来,“一个个全都怨我,当初生不出儿子来,是我的错,好不轻易生了儿子,成果遭遇大难,碰上那样的环境,我如果转头救她,百口人都得死,我能如何办?只能保住儿子,保住二房的香火,现在她得了美意人相救,转头来抱怨我,我能了解的,但是,我就是感觉做女人太难了,甚么都是我的错,三弟妹,你说我咋就这么命苦,摊上如许的人家,摊上如许的事?”
她伸手替她抹泪,悄悄应了声好。
直到把人送出垂花门目送着上了软轿,温婉才收回视野,再回到东配房时,二郎媳妇已经哭抽了。
“谁?”二郎媳妇下认识问。
姚氏听着这话,只感觉心下一紧。
事已至此,温婉也没想着再拦人,顿时让人备了软轿,亲身搀扶着李怀茹下床,又让婆子把她背出去。
二郎媳妇被她盯得有些心虚,往温婉身后躲了躲,小声问温婉:“三丫如何管别人叫娘?”
就是这句话,最让人恨,最让人无法。
因而姚氏挑选了沉默。
二郎媳妇没答复,只是哭着看向李怀茹,“三丫,你真的不要爹娘了?”
“二嫂,人已经走了。”温婉看她半晌,还是开口。
云彩端来清粥喂李怀茹喝下以后,李怀茹有了些精力,靠着软枕坐在床头。
宋婆子怕她悲伤过分一时想不开,让本身院里的云霞送她归去。
或者换句话说,当年在宁州,他们伉俪俩挑选保住儿子扔下闺女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已经不属于他们了,现现在独一的干系,不过是那层抹不去的血缘。
二郎媳妇面如死灰,“有我如许不称职的娘,她还返来做甚么?”
“三丫……”
温婉冷静叹了声,拍拍她肩膀,“你别哭了,要我说,这么着吧,就让三丫留在李家,将来你们想她了,抽暇去看看也是一样的,你身不由己,也该答应她有本身的设法。”
“呜呜呜……”二郎媳妇哭得停不下来。
温婉道:“你别怕,就算你想起来,也没人会逼迫你,当年让你流落在外吃了苦头受了委曲,的确是家里人欠了你,现在你既然都想起来了,有甚么想说的,你尽管说,没人会怪你。”
“娘,我们归去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李怀茹伸手攀着姚氏的胳膊,眼角还挂着泪珠,那副荏弱不幸的小模样,看得如果心中剧痛。
李怀茹再次将目光转向二郎媳妇。
李怀茹哭着哭着就嘲笑起来,“是,你们逼不得已,就把我扔下,让我自生自灭,既然都下定决计要我去死,现在还来找我做甚么?就当我已经死了。”
“当时的环境,你必定也有你的难处。”温婉没有一味地指责她:“既然都已经做了挑选,现在就放她走吧,对我们而言,她还能好好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好动静了。”
温婉猜到小女人说的是她亲爹,温声道:“二老爷去府衙当值了,要早晨才气返来,有甚么话,你跟我们家二太太说也是一样的。”
李怀茹红着眼眶,双手将被子抓得紧紧的,“还要我说多少遍,是你们先不要我的!”
像是在决计躲避这个题目,李怀茹低下头去,双手抓着被子,一句话没说。
她决计避开“爹娘”如许的字眼,就是因为之前读懂了李怀茹暗淡的眼神,怕说出来刺激到她。
三丫现在的年纪,她还不晓得甚么叫做享用繁华繁华,底子不晓得妄图甚么,她所挑选的,是能带给她母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