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君正可惜间,却俄然瞥见值门的内侍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满脸惶恐焦心。
虽说是请见,但王莽说出这话时,已经一步步走进了殿内,向着王政君走来。
“狠?”
他的身上没有遵循入宫的礼节,穿戴朝服,而只是常日的常服罢了。而他的头顶双肩,还尽是暗红色的血迹,尚未干透。
“你……你……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王邑与王寻,已经站在了王莽的那一边。而她,终究已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不……不是期门郎,是安汉公!不……摄天子!并且……”那内侍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结结巴巴地好不轻易才将一句话讲完整:“并且,浑身是血!”
“何事惶恐!”王政君面上挂着寒霜,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内侍:“老身不是交代了你们,如果期门郎求见,便直接请出去么?”
王政君紧紧捏着拳头,目光扫过王莽身后的三人。王寻与王邑都微微低下了头,目光向着身前地下望去,不敢与她相打仗。唯有王睦,却一向挺着胸膛,面带浅笑,安然地与王政君对视着。
想起本身的这个侄儿,王政君的心中不由有一些微微作痛。
但他三十岁那年,却好似俄然变了一小我罢了。不管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更常常常作惊人之语。
王政君感喟一声,抬头望着王莽,神采无法:“那么……现在你要来取的,便是老身的首级了?”
“不,姑母,你错了。这并不是兵变……”
王莽将头探到王政君的耳边,对着她的耳朵,轻声吐出了三个字:
“首级?不,我不要那种东西。”王莽摇了点头,笑了起来:“姑母,你的首级,对我并没有效处。我想要的,是比那更首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王莽现在,也差未几该……分开这个天下了。
王莽古怪地望着王政君半晌,俄然大笑了起来:“姑母,你竟然说我,狠?”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已呈现在了正殿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