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浑身蓦地绷紧。
“谢。”夏侯云歌低声道。
矗立的城楼之上,传来闷雷震天的阵阵鼓声。城墙上,数面明黄旗号猎猎招展风中,旗上银钩铁画的“越”字鲜明夺目。
轩辕长倾已眯紧伤害的深眸,模糊之间透着一丝笑意。
轩辕长倾垂下视线,似已默许。再抬眸时,深黑的眸子已飘向人群中跪在前首的几个道姑身上。眸底光彩一闪,驾马驱前,沉声问。
国主终再忍不住朗声笑起来,“朕进城第一件事,便要成全皇弟一片痴心,将南耀七公主赐婚与你为妃。”
明黄色的銮驾内传来一道清澈的声音,“将士们辛苦了。”
礼乐官又一声高唱,“吉时到,国主进城。”
百姓们渐有骚动,纷繁昂首张望,都想看一看他们新的统治者是如何的尊容。哪怕底子看不到,就是看一眼銮驾的影子,也倍感幸运。而他们更想看一看,那位天下传闻中的豪杰人物……北越摄政王轩辕长倾。
间隔太远,他们不过看到轩辕长倾一抹伟岸的侧影,悠远如瞻仰天神。还是收回畏敬的低叹,那便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便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如此一统的军心,任谁身在此中,都不由被传染得热泪盈眶,精力荡漾昂扬。
叩拜声方歇,四下一片沉寂,鸦雀无声。
悠远的北方,浩大的步队缓缓而来。皇家仪仗显赫,明黄色的华盖宝幡,法度整齐的皇家保护,无不彰显皇家天威。
城门内缓缓走出一匹乌黑的高马,映着火光透着雪亮的荧光。
平头百姓没见过世面,在如此澎湃阵仗的威慑之下,今后谁敢冒昧犯乱,无不卑躬屈膝安服在北越统治之下。
瘦高的道姑只含笑一下,没有作声。
万军再次响起整齐浩大的喊声,“为吾皇效力,定江山,扩国土。肝脑涂地,死不敷惜。”
瘦高的道姑正要说话承认是一个道观,夏侯云歌已抢了先,恭敬回道,“回摄政王,我二人都城明镜观。”
轩辕长倾顿时冷了脸,“还好,正可观光一下南耀风土情面。”
礼乐官高唱一声,“时候到,擂鼓升旗!”
“几位道姑在哪座道观清修?本王命人嘉奖。”
夏侯云歌头低得更低。在她身侧的瘦高道姑,似已觉出端倪,微侧身,将她掩在略身后的位置。
此中一个小道姑已抢先出声,“回摄政王,我等都城菩提观,她们是……”
“皇弟,辛苦了。”厚重的幕帘后,传来国主哑忍含笑的声音。
“皇兄舟车劳累,亦辛苦了。”轩辕长倾虽笑着,字字咬得颇重,似被人碰了底线。
当国主的皇驾终究到临北城门,全军跪地山呼“吾皇万岁”,号角擂鼓更加雄浑。
轩辕长倾上马,只俯身施礼相迎。唯独他没有下跪,足见他在北越职位之高,几欲超出皇位之上。
轩辕长倾高坐在马背上,一袭暗紫色金纹团龙蟒袍贵气严肃,金冠束发,面色冷峻。
一向跪到天气渐黑,北越国主的皇驾还全无踪迹。很多百姓已支撑不住,身子跪匐更低。围笼在四围的北越兵将还是方阵规整士气浩然,严峻如雕塑风雨不动。百姓们心中升起的抱怨与不耐,已被如此雄浑士气压迫殆尽。
夏侯云歌心头猛地一跳,抓紧的掌心,排泄一片黏腻。
轩辕长倾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本王在明镜观许了个愿,现在欲望达成,需去还愿。你二人,恰好为本王带路。”
小桃身子一软,半倚在夏侯云歌一侧,早已吓得颤抖不能自抑。
“好。”夏侯云歌直起脊背,回得极其淡定。
“皇弟观光以后有何高见?”国主已忍俊不由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