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方亭点头,神情分外当真,“你救了我一命,是恩公。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葬了,给你报仇。如果我死了,那死了也就死了。”
有了它,他或许真的能够窜改战局?
国将亡兮倾城雪。
甭管柳从之是不是说得比唱得好听,这么一番标致话,对民气军心都绝对有影响。现在兵员不敷,只得强征百姓充兵,但是向来战事,如果外族进军,一起常常搏斗无度,百姓为求自救,天然同仇敌忾,冒死杀敌。但是柳从之承诺不伤无辜,三言两语把浅显百姓从战局里撇了出去,新招的兵士本不肯战,听得这等流言,只怕更是斗志全无。
“不愧是占了半壁江山的人啊,有两把刷子。”天狼啧啧感慨,目光一转,又持续往下读了下去,“又及,柳某听闻新帝诛杀奸贼华平,实在大快民气。明日回京,愿能与新帝一晤。”念到此处,不由笑了,“听上去柳从之还非常赏识你呢。”
薛寅谨慎将月色明收好,闻谈笑了笑,而后转了话题,“霍老头天然还是想了体例的。”
薛寅一手托着下巴,感喟,“他奉告我,让我带兵往北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甚么辽城啊北化啊都能够去,如果留在宣京,没准大师会一块完。”
薛寅不觉有些头疼,唤路平把这小家伙领下去安设。小孩临走问他,“我要如何称呼恩公?”
薛寅哭笑不得,“起来,我不消你拜。我也不是甚么恩公,你身材好得差未几了,有去处么?”
天狼闻言,倒是怔了怔,“王爷你……决定了?”
方亭有些吃力地站起来,他的身材还是弱,闻言摇了点头,“我家人都死了。”
这时外间路平俄然隔着门说有事传唤,薛寅本觉得是让他去见霍方,顿时脑筋就有些疼,不料路平谨慎翼翼地出去,身后竟是跟了个小孩。薛寅“啊”了一声,想起了明天本身顺手救下的小孩。
薛寅眉头一跳,挥手让路平把这小孩带走。等两人下去了,才转头瞪天狼,“少说点吧。”
“霍大人应当有体例吧?“ 天狼笑笑,一面说话,一面自袖中拿出一个小瓶,“药做好了,你本身考虑。”
“叔。”小孩毫不踌躇地叫了一声,然后皱着眉,有些迷惑,“你是……天子么?”
刮风了。
“我自有分寸。”薛寅步子一顿,低声答道。
这一封看上去温软到了顶点的手札,实际上就是放肆至极地奉告薛朝高低:“老子要打过来了,老子有二十万人,不想死就投降。”
至二十二日中午,火线快报传来,率一万军队前去伏击柳从之的顾均大败,身故。动静一出,宣京全城震惊,薛朝高低大家自危,已无斗志。就在此大家惶恐,觉得亡国的当口,柳从之的信使到了,送来了一封战书。
薛寅神采一凝,自天狼手中接过阿谁毫不起眼的小玉瓶,打量一圈,长叹:“传说中的月色明啊。”
方亭点头,“不识字。”他顿了顿,迟缓地开口,“恩公救了我一命,多谢恩公大恩大德。”说罢竟是一弯膝盖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向薛寅磕了三个头。
这里恰是他刚住了两天的寝宫,本也很有皇家风采,华丽高贵,不过被他住了这两天,将这内里值钱物件搜刮了一空,因而现在就显得寒酸了,空空荡荡冷冷僻清,也没多少家具,他身后不过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小榻,别无他物。
“王爷……”天狼皱了皱眉。
薛寅慢吞吞地爬起来,没接这话茬,独自道:“我去见霍老头了,回见。”
薛寅还没反应,天狼听到那句“死了也就死了”,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