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口干舌燥讲完,见薛寅仿佛没甚么想说的,就问:“宁王爷,您看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不过……薛寅瞥了一眼城西繁华,但放眼望去,越到北边,房舍越见粗陋,模糊可见来往百姓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显是北逃的流民。
宣京,也称宣平,是薛朝都城,向来是机谋争斗之地。现下哪怕叛军已占了半壁江山,将近亡国了,宣都城里的局势还是忒出色。
薛寅不焦急,他当然不焦急,前面等着他的也没功德,他焦急干吗?
现在朝中,倒不是除了华平就无人了,有混日子的还没筹算投敌的大臣,也有些誓死卫国的清流臣子留了下来,有的和华平还算对于,有的因环境告急临时和华平对于了,总之因为环境告急,各方权势勉强收敛了一下,固然偶尔会去扯扯对方袖子把对方往下拉,但根基上还在共同御敌的状况。
刘荣已经不敢小觑这位几近一穷二白的土包子王爷,赶紧接话,“是,是!”
不过马背上睡觉倒是挺难过,但愿天子的报酬能好一点,起码能让他锦衣玉食两天,享用一下皇室后辈应有的报酬。
刘荣来的时候,为了赶时候,没用马车,是快马一起过来的。归去本也越快越好,迟则生变,但薛寅这一千号人可不是甚么设备精美的马队,他几乎连这一千号人都要养不起了,更不成能养马,以是这一千号人只能用走的。因而心急如焚的刘公公也只能坐在顿时看马慢悠悠地跑,胆战心惊地看着一旁趴在马背上睡大觉,几次都几乎翻上马去的薛寅。
北化虽萧瑟,但离宣京并不远――宣京本来就离月国边疆挺近,北化也算边疆,不过北化本身几无防备。这处所实在太破了,也太穷,粮食少,苦寒,别说大范围军队了,连百姓都不大养得起,月国人都懒得来抢这块毫无油水的地盘。因而北化砸薛朝手里,也是块废地,老宁王有幸得此封地,也实在是天恩浩大了。
半日之间,薛寅要带走的一千人已经列队结束,一千号人浩浩大荡站在王府四周,阵容浩大,顷刻间连这破褴褛烂的宁王府看上去也不这么寒酸了,薛寅一踏出王府,就听震耳欲聋一声响,千人齐呼:“王爷!”薛寅面色稳定,刘荣却被这步地吓了个趔趄,薛寅对劲地点头,“儿郎们,筹办解缆。”
回顾柳从之平生,也不得不让人感慨此人能文能武,惊才绝艳,纵横当世――古今真正能出将入相者,又有几人?柳从之在天下文人,乃至于天下武人间都有极大名誉,再加上华平把持朝政,剥削百姓,他虽背叛,但骂名倒是不著,至厥后,朝廷雄师节节败退,归顺他的人越来越多,两年时候,半壁江山已入掌中。
华平这些年已成无冕之王,不料柳从之戳破了他的好梦。他与柳从之有旧怨,不成能在柳从之手里留得性命去。情势越来越急,新帝又驾崩,华平唯恐天子一走,他就要先被大臣们发难,因而立即着刘荣来寻薛寅,想搀扶一个新天子稳定局面,再谋前程。
薛寅点头,“该上路了。”
薛寅打个呵欠,改朝换代又关这些浅显百姓甚么事?换了个天子日子照过,可惜古来改朝换代,死得最多的就是浅显百姓。
自古天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刘荣还待劝止,薛寅已打了个呵欠,不再管他,“解缆吧,刘公公。”
宣平到底不愧是宣平,百年帝都,天子脚下,自有一股入了骨子的雍容华贵。薛寅一起跟着刘荣走向皇宫,感觉本身还是开了一把眼界,他倒不是没来过宣平,但也就是请封世子的时候仓促一瞥,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