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位当然不见得有这个耐烦,现在任由他蹦跶不假,但谁晓得上面那位今后如何想呢?这话倒是大实话,但是吧……薛寅感喟,实话他就不爱听,何况此人说的除了实话外,另有谎话,并且不但有谎话,另有胡话。
黑衣人透过面具看着他,“嘿”了一声,“你是薛朝亡国之君。”
新年新气象,万象更新,打扫肮脏,只望来年鱼米足,风调雨顺,家和人旺。
他临走时看了一眼墙角,只见屋内墙角处放着一个香炉,炉中香已燃尽,现在也闻不出有甚么气味。薛寅细心看了那香炉一眼,摇点头,转头分开。
不过柳从之说北边的事三天内会晤分晓,那他无妨再等三天……
他一副困困乏倦,毫不感兴趣的模样,仿佛让黑衣人有些不测,嘲笑了一声,“那你就想像现在如许,被囚禁内廷,毕生不得自在?大薛皇室风景二百年,后代子孙落魄成了如许,还是说你感觉降王这个名号很风景?“
他顿了顿,“此后几日你用心涵养,不要去内里走动了。”
黑衣人又笑了一声,他笑声极刺耳,透着一股阴狠:“柳从之谋逆夺国,篡了大薛江山。你身为薛朝国君,莫非就没有想过,将他夺走的东西抢返来么?”
何如薛寅就这么做了,还做得大张旗鼓,理直气壮。
新天子一派笃定,薛寅内心迷惑。
薛寅夜宿楚楚阁,身上仅着一件中衣。面前此人却一身黑袍,面上覆了一个恶鬼面具,不露行迹,模样古怪。
黑衣人此来固然放肆,却也隐蔽,看他这藏头露尾的德行,就知他不想轰动别的人。按理说薛寅也不该轰动别的人,不管如何黑衣人和他谈的是要掉脑袋的事,薛寅只要不傻,就不该轰动别的人。
薛寅无辜地摊手,“不知,我刚醒他就出去了,可吓了我一大跳。”
他想着想着,讽刺地摇点头。
以新天子如此的脾气手腕,竟得了个“从之”的名字,真真是讽刺得很,此人看似谦恭,实则……不说也罢。
薛寅略微皱眉,弯下身看了一眼床底。他醒来后第一眼没瞥见黄莺,觉得黄莺被弄走了,现在才发明床底下有呼吸声,黄莺被弄晕了塞进床底。
但是这类凡事过分笃定,近乎傲慢的脾气说不定就是柳从之身上的冲破点,毕竟,人无完人,即便是柳从之,也不能例外。
黑衣人转过甚,一张鬼脸假面直视薛寅,面具上恶鬼描述狰狞,几欲择人而噬,“你只需晓得一点,柳从之篡位夺国,来源不正,必遭天罚。不出三日,此言必应,你可托我?”
如许的人,又有如此能为,如若为敌,必是大敌。
侍卫猜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薛寅笑了笑,“我没事。”
一名侍卫问,“此人是何人?”
房中黑衣人见他面色极其丢脸,笑了笑,此人声音极其刺耳,沙哑刺耳,“我们谈谈?”
黑衣人咬牙看薛寅一眼,后者坐在椅上懒懒打个呵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中间不快点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慢吞吞地说完,而后打了个呵欠,突然一提声音,“来人,这里进贼了!”
薛寅孤单地感喟,“挺风景的,风景得不得了。”风景得他恨不得去抽阿谁谁谁谁十个大耳瓜子,算了不想了,想着轻易手痒,他摇点头,伸个懒腰,“以是说中间是想搞死上面那位,然后想让我祝你一臂之力?”
薛寅无法地托着下巴,“中间藏头露面,脸都不敢露,如何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