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之看完信上的内容,微微一笑。薛寅与他同坐一辆马车――柳从之决计持续坦白身份,而他们俩不巧都是冯印通缉榜上的人,放在一起倒也合适。柳从之在车上看文书,薛寅就坐在车上打打盹,这时醒来了便看一眼柳从之,问道:“你笑甚么?”
崔浩然打量陈沛,底子没将此人放在眼里。陈沛也在打量崔军,崔军来势汹汹,阵容浩大,绝非平城驻军能对付的,陈沛沉吟了一瞬,判定点头:“将军有此筹算,天然再好不过。现在月国人过分猖獗,平城城内也多见月国匪类,下官无能,有力应对,有崔将军在,此事便好办了。崔将军请入城!”
“我只知他脾气。”柳从之不置可否,微微一笑,“这世上想杀我的人一向很多。”
这信几日前就送到了,信的内容也非常简朴,天子病危,勒令崔浩然尽快回京。
文书是崔浩然交给他的,这切当来讲是一封信,送信人来自宣平,不消说,天然又是冯印冯将军的手笔。
薛寅皱一皱眉,“妙在那边?”他也大抵晓得柳从之手里是甚么玩意,以是毫无兴趣,他对冯印还真是一点好感也无,此品德性刻薄,野心勃勃却又心浮气躁,无柳从之的气度,更无柳从之的本领,若这等人能得天下,那这天下也未免太好得了一些。
柳攻表示他很愁闷,媚眼抛给瞎子看,喵不但不承情还尽想着跑……
崔浩然直白道:“月匪猖獗,我想以平城为据点,带领雄师与月国人一战。不知陈大人意下如何?”
因而,崔军大摇大摆,不费一分力量就占了平城。陈沛态度极好,对崔军通盘领受不说,并且还将平城各种对崔浩然一一提点,因而崔浩然没花多大工夫就将带来的军队尽数安设好。他手上这支军队本来分红了两部分,一部分随他南下接柳从之,另一部分留守北地,他在前去平城途中向北边的部下传信,终究两支步队在平城四周汇合,这支汇合后的军队人数委实很多,纵观北地,如果这支军队都不能一挫月国人的威风,恐怕也无人能够了。
冯印晓得崔浩然是个直肠子,不擅权谋,写信的时候却还是多了个心眼,并未直接写柳从之暴毙――就像他信誓旦旦对统统人宣称的一样,他知崔浩然对柳从之忠心,如果直接写柳从之没了,事情太蹊跷,这大老粗恐怕也不会被骗,不如写柳从之病危,崔浩然体贴则乱,没准会中招。
柳从之细心地将文书叠好,支出怀中,笑道:“之前不觉,现在看来,冯印当真是个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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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从之倒是改了改面庞,可惜面上仍有病色,陈沛一面道久仰久仰一面给这位看着病怏怏的“神医”敬酒,一杯酒饮尽,转向薛寅,细心打量之下,神情倒是游移,顿了顿道:“敢问这位智囊姓名?”
冯将军的设法是精确的,何如崔浩然事前得知了动静,因而接到这封信后,崔浩然扔给信使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没了下文。信使几乎被崔浩然扣下,屁滚尿流地逃回了宣京。这封信倒是被崔浩然留了下来,现在就转到了柳从之手中。
薛寅一时无言。
崔浩然出尽风头,柳从之却坦白身份低调行事,薛寅更不欲惹事生非,安循分分毫不出头。可两人的身份到底并非普通人可比,入城当夜,陈沛设席接待崔浩然,终究倒是薛寅与柳从之都在坐。崔浩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着柳从之道“这是我军中的神医,能治百病”,又指着薛寅道“这是为我出运营策的智囊”。
当然,冯将军如果晓得崔将军立的这帅旗上所墨客怕不该是崔字,而是一个大大的柳字,约莫就不止内心嘀咕了,以冯将军的脾气,总得骂上一通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