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之待他靠近不假,但是要让他在面对柳陛下时放下谨慎和防备,也是不成能。
是的,崔浩然领兵解缆,但仍打的崔氏灯号,被迎回的柳天子换了身朴实的布衣,一起行事非常低调,等闲不抛头露面,此时正舒舒畅服地坐在马车里看文书。
柳从之看完信上的内容,微微一笑。薛寅与他同坐一辆马车――柳从之决计持续坦白身份,而他们俩不巧都是冯印通缉榜上的人,放在一起倒也合适。柳从之在车上看文书,薛寅就坐在车上打打盹,这时醒来了便看一眼柳从之,问道:“你笑甚么?”
薛寅的神情是至心迷惑,柳从之笑了一笑,柔声道:“我信你。”
这一场逼宫夺位大戏里最蹊跷的与其说是冯印的背叛,不如说是柳从之的弱势。
崔浩然直白道:“月匪猖獗,我想以平城为据点,带领雄师与月国人一战。不知陈大人意下如何?”
柳从之的遗憾向来和他的笑容一样不值钱,薛寅懒懒伸个懒腰,捕获到了他话中的重点:“你早知冯印会反?”
如许一座城的劣处显而易见,比如现在城中月国人颇多,人多眼杂,再比如此城分外难守,不管哪家军队来都仿佛能轻而易举地占了。可凡事有两面,一件事的好处向来与劣处相随,此时平城的好处则在于,赶往平城的路易行,并且非常便利。同时,平城是个非常轻易占据的处所。
大薛各种,终成过眼云烟,薛寅要么是柳从之座下之臣,要么是阶下之囚,三日的黄袍加身,想来如同一场笑话。
起码目前为止,这位柳陛下就是这么筹算的,崔浩然为此事与柳从之议了再议,骇怪不已,就连薛寅本身也是诧然。
柳从之细心地将文书叠好,支出怀中,笑道:“之前不觉,现在看来,冯印当真是个妙人。”
平城是一座既无多少防卫,也无多少兵力,四周门路四通八达,不管来往都非常便利的一座城。
薛寅一句话出口就悔怨了,最难测度帝王心,他又何必摸索柳从之?这句话太犯讳,实在不该说。
柳从之悄悄看他,目光温和,笑道:“你若想要我的命……我免你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