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部属得令,抱一抱拳,游移了半晌,问道:“大人,此战我们有多少胜算?”
部属神采吓得发白,第一反应是冲上去摸冯印脉搏,呼吸脉搏还在,人还活着,但不管他如何摇都摇不醒,也不知是犯了甚么急病,部属摇之不醒,被冷风劈面一吹,一颗心也像沉入了冰窖。他本该当即叫人医治冯印,这时却呆立原地,心中被压抑好久的惧意与退意无可按捺地萌收回来。
“大人?”突然一阵暴风刮过,部属惊诧失声,只见冯印身形晃了晃,一个没站稳竟是独自软倒在地,双目紧闭,存亡不知。
部属虽是冯印近人,但内心小策画多,并不见有多忠少心,这么内心嘀咕一阵,正待领命走人,不料一昂首,却见冯印的身材晃了一晃。
冯印并不惶恐,而是沉着地思虑对策。此人也是疆场里拼杀出来的,能有本日绝非幸运,行事自有其过人之处,宣京就算再乱,他的人始终把持局势,环境并不算太遭。
“冯贼大逆不道,犯上反叛,已经被捕。恭迎陛下回京!”
冯印站在城头之上,远眺城外烟尘,叫来部属,一件一件将号令叮咛下去,有条不紊。
冯印忙得脚不沾地。
一支练习有素的军队!即便远在此处,也能让人看清那飘荡的军旗!
柳攻小意气风发一下,他好久都没有狂霸拽过了呢,实在他是狂霸拽的病美人╮(╯_╰)╭
薛寅叹为观止地看着面前敞开的城门,俄然有些能了解柳从之当日攻打宣京却发明他大开城门时的表情。此次他在门外,这门天然不是他翻开的,但开门的人就大大咧咧坐在门中心,乃至还非常得意其乐地从怀中摸出一壶酒喝了起来,让人想忽视都难。
他在顿时,略微一拉缰绳,抬头看着视野里模糊暴露表面的恢宏王城,微微一叹。
在这烽烟将起,至为关头的当口,统统事情都纷至沓来,他进一步也好退一步也罢,恐怕都是万丈深渊,但是越是风口浪尖,他越不能倒下,只要别人还在,便有一搏的机遇。
柳从之安闲看向火线:“如何,有何感触?”
柳字军旗!
这丢盔弃甲赤手空拳,是要打甚么仗?
冯印已经莫名餐具,临时不能答复这个题目╮(╯_╰)╭
薛寅怔了怔,柳从之和他现在的干系过分奥妙,柳从之待他的态度更加温和,他已久未看到如此……意气风发的柳陛下。
若他所记没错,宣都城楼之上便有一面大鼓,鼓声传得极远,鸣战鼓本是鼓励士气之用,但这鼓也被用来示警。
薛寅不知怎的,竟是看得心头一跳。
城楼上那些仿佛不知所措的兵士面面相觑了一阵,这下子再无疑虑,跪地齐声道:“恭迎陛下回京!”
“恭迎陛下回京!”
他身前的人是袁承海。袁承海以后,另有很多柳派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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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就跑返来这个要命的处所了呢?小薛王爷活了这小半辈子,大半的不利事都是在这儿撞上的,如果没有柳从之,他怎会来此?又怎会……跑了又返来?
可这不是最古怪的。
第一次来时他感觉这里气度,出京时他只觉迫不及待,此番回京,倒是感慨万千,仿佛隔世。
柳从之细心聆听着远处传来的似有韵律的鼓声,而后深深浅笑:“火候也差未几了,去收网吧。”
柳从之声音不高,神采是一贯的温文,不喜,不怒,仅是浅笑。柳从之此人,边幅极好,乍一看满面笑容,温和至极,但是有眼睛的人都不会感觉他暖和可欺,只因他有一股气势。
他呆了一会儿,还没回过神来,突然似有所觉,蓦地昂首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