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瘫坐在地上,双手却仍然紧紧护着高隆的肚子。
顾清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腹腔,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几近要了她半条命。
可她不能哭,不能逞强,该落空的不该落空的,她都已经落空了。
顾清是将门出世,猛地一侧,便躲开了匕首。
“哈哈哈哈哈,乱棍打死?不消你脱手,我的身子岂容你来脏。”说罢,顾清一个纵身就抱着孩子跳下了凤妗宫。
她的全部少女光阴都是为宋凌俢一小我活着。
而她十三岁就跟着宋凌俢上疆场,为他出世入死,殛毙累累。
一句话直指顾清的软肋。
那是顾家的方向,此时正火光一片。
“顾清,你这是再逼朕?”宋凌俢咬着牙道。
仿佛没想到时至本日顾清还能表示出如此风采,苏静柔不由吓得退后了一步:“修......”
他当年选中顾清,也恰是看中了她高强的武功和凡人所不能及的韧性,没想到这两点却成了现在他撤除她的停滞。
她挣扎着想摆脱宋凌俢的脚,耳边却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皇后娘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的好,你已经害死了全部凤妗宫的人,莫非还想让全部顾家给你陪葬吗?”
“宋凌俢,你要杀我,又何必找那么多借口,从小到大,我一贯最听你的,你要我死,我自裁便是,不过统统要等我生下孩子今后,本日谁敢动我腹中的孩子,我便要谁堕入天国。”顾清踉跄的站了起来。
她顾家满门忠烈,代代都是将军,没有她顾家的搀扶,哪来宋凌俢明天的皇位?
“做错了甚么?”宋凌俢嘲笑,上前就用脚狠狠踩住她的肚子。
而她的贴身宫女香儿,当着她的面被十几个壮汉践踏至血崩而亡。
她的身子很小,腰板却挺得很直。
另有阿谁诚恳浑厚的小寺人,为了护她,被人直接用大刀拦腰砍断,内脏猩红的流了一地,连挣扎都来不及。
“死光临头了嘴还那么短长。”宋凌俢脚下的力道又多了几分,疼得顾清死去活来,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
十年,整整十年。
那些服侍过她的,没服侍过她的,乃至是一个外殿卖力打扫浇花的都未曾幸免。
顾清嘲笑:“我逼你?你杀我一宫,现在还想杀我和我腹中的胎儿,与其说我逼你,倒不如说是你逼我。”
“我爹早就带着御林军去顾家了,想必现在顾家的气象不会比凤妗宫差到哪去。”苏静柔对劲的说道。
凤妗宫,一片灼目标红。
“宋凌俢,就算顾家灭了,你也别想坐稳皇位,别忘了,另有一个比顾家更甚的东厂九千岁,没了顾家,我看你拿甚么和他斗。”
满手老茧,浑身伤痕,换来的倒是如此了局。
她的但愿,她的自负,她的心肝,在这一刹时完整粉碎。
宋凌俢,如有来生,我必然不做忠臣做奸臣,夺你江山,灭你满门。
她身为皇后,却亲眼着本身宫里统统人都被残暴的处以极刑。
宋凌俢想当天子,她便为他战群雄,毒太子。
香儿挣扎哭喊,最后翻着白眼抱恨而终的模样就像一场恶梦,深深切在了她的脑中。
风凌冽的从她耳边划过,她睁着眼,好似瞥见当年。
她仰开端看着宋凌俢,一字一句的问道:“宋凌俢,我凤妗宫究竟做错了甚么,竟然惨遭此祸?”
宋凌俢的神采大变,指着顾清吼怒:“你这个妖妇,死光临头还敢谩骂朕,来人啊,给我乱棍打死。”
可她还是紧紧抓着宋凌俢的衣角,用尽满身力量才终究挤出几个字:“孩......孩子,不要伤害他......”
那是刺入灵魂的痛,痛彻心扉,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