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烧春,实在是烧心。
霍凤鸣是独孤常磬为数未几的,能说上话的人中的一个。
可现在,一双极深的眉眼下方,形状美好的嘴唇中淡淡透露的,倒是打趣普通的话语。
霍凤鸣微微一笑,极伤害的题目,他却答复的不显山不露水:“帝君最爱喝的这酒,叫烧春。”
“有甚么意义呢。”独孤常磬又阖了眼,仿佛像是要睡着了普通,懒懒惰散地说:“到了这个位置,还能让我脱手的人未几,鬼更未几。”
独孤常磬闭上了眼睛。
酆都城中的行宫中,又是寅时,应当是独孤琴歇息的时候了,可独孤琴只穿戴一身简练的素白睡袍,斜倚在榻上,微微阖着眼眸,听着中间一身灰色打扮的修罗族侍卫低声说着些甚么。
经年与厉鬼和妖魔作战的独孤常磬,对气味是敏感的,可此人靠近了她三尺以内,独孤常磬还是没有想起家的动机,也是因为实在是友情够深。
莹莹的,如春水一样,如碧玉一样。
霍凤鸣顿了顿,不顾及本身身上穿戴的洁白日丝绣的华贵袍子,干脆陪独孤常磬一同坐在了河边,挑眉:“忘情池水,真的没有解药。我觉得帝君那日归去后,想开了些。”
“烧春不过是粗制的黍麦,酿酒而成。跟碧玉美酒,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可烧春若想出味儿,须得在地下埋上少说二十年,才气有醇厚酒味。而这酒味,倒是跟碧玉美酒又是截然分歧的风韵。”
现在阴司,往生河边还是醉了个最不该醉的女人。她复苏了一千年,俄然又醉入了一潭碧绿,是她朝思暮想,却恨不得将全部阴司反过来掉个个儿也找不到的一潭碧绿。
“是。”独孤常磬悄悄一挑眉,点头。
她不是傻子,阴司翻天覆地都找不着的那人;被残留的因果所束缚,旁人没有体例开口奉告她身份的那人……
到底是哪一种,才是对现在模恍惚糊模糊约约想起来了些甚么的独孤常磬最大的残暴?
“酒,不恰是留着喝的吗?不能纵情,要它又有何用。”独孤常磬懒洋洋地说,一仰脖子,又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