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儿面无神采的呆坐在椅子上,看着孟娇阳踱步,脑筋里一片空缺。
孟婉儿一滞,随即道,“那便与离郡和南夷死战一场吧!”她直截了当的跪了下去,沉声道,“女儿情愿为父亲守那西北城墙!哪怕终究战死,亦无所悔!”
孟婉儿将自家的下唇都咬出血来,喃喃问道,“父亲就不怕那洛川......骗你?!”
他双手往地上一撑,将头一仰,盯着大殿的顶子,用没有任何波澜又非常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婉儿,为父不是不敢承担任务的人,恰好相反,自为父第一天坐在阿谁位置上起,为父就已经将永昌孟氏的运气抗在肩上了,为此,我日思夜想,殚精竭虑,每日里就寝不过两三个时候,我谨慎翼翼,运营布局,好不轻易,才将那一个个危局破解开来,可......老天爷毕竟还是没有站在我这一边哪......”
孟婉儿面色哀戚,低头不语,半晌,复又面色狰狞的道,“那贼子洛川清楚就是小人行动,先是用宝儿勒迫于我,让离郡轻骑光亮正大的送我回益城,以此诽谤孟氏与永昌庙堂的干系,后又以诛心之语利诱父亲,一旦父亲服从了他的妖言,做了那样的行动,便是自毁名声,朝夕之间便要民气离散,再不复成为离郡雄师的停滞!父亲,切不成中了他的毒计!”
孟婉儿昂首,复又低下。
孟娇阳“呵呵呵”的笑着,疯了也似的,“为父,本来就不是被他属意的担当人选,而这永昌之败亡,本就该是他来承担的成果,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凭甚么不消承担负何的罪恶和骂名?!”孟娇阳一回身用力挥出袖袍,在空中收回猎猎的声响,他面庞扭曲,已然怒极,“就因为他们强即将我推上了这个亡国太守的宝座,统统的罪恶,就都是我孟娇阳的?!统统的骂名都该我孟娇阳来背?!凭甚么?!!”
数不清的宫廷保护们从大殿四周涌了出来,将落在地上的明月团团围住。
夏宫大殿,氛围顿时肃杀。
话音出口的一顷刻,眼泪便如决堤普通。
“为父极力了,”孟娇阳伸出一手,捂在双眼上,“为父极力了,为父能为我孟氏最后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单独担了那骂名,他们说我怯懦怯懦也好,说我庸碌有为也罢,或者亡国之奴,乃至离郡之狗,都随他们,只要我孟氏传承不会断绝,焉知我孟氏子孙,不会出一个洛川如许的人儿?!”
“南夷来了,”他深深的感喟,“早不来晚不来,就在此时,就在此时......”
孟娇阳始终背对着孟婉儿,这一次也没有去扶她,而是道,“为父战死了,你兄长战死了,乃至于你和统统的孟氏后辈全都战死了,孟氏九百载的传承自为父这里断绝,哪怕孟氏远房旁支想要复起都要难如登天,婉儿,这此中的统统事,真的便能够因为你我这些人的战死,便洗刷得干清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