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随在洛川身边,没有答话,仿佛略略有些局促,比及他落座以后才跟着在石桌另一边坐下,见洛川已经毫不客气的将那托盘上的粥菜饼类拿在手里吃着,便也现出笑容,只是盯着洛川的脸看,不知在想些甚么。
如雾气蒸腾。
中年妇人摇了点头道,“将军从不与我们提及军伍中事,这些东西到底简朴粗浅,稍稍留意也就晓得了。”
影子点了点头,面具之下的一双眼睛不带豪情色采的看向中年妇人。
太明城。
中年妇人想了想,还是略略低下头,淡淡道,“太守大人有所不知,我原是......姓钟的......”
洛川哈哈笑着从中年妇人手中接过托盘,然后一边往院中石桌处走,一边道,“婶婶何必如此,我好歹也是中三境修士,这屋顶不过丈余,何足挂齿。”
洛川好似是真的饿了,埋头大口吃着东西,全没有重视到中年妇人的行动普通,一向比及一张大饼吃得精光,又将一碗平淡的肉粥全都喝了,这才今后仰了仰身材,舒畅的哈出一口热气,“我发明仿佛除了离城的太守府宫以外,我们离郡那里的饭食都很合我的胃口。”
洛川反倒更加的惊奇,这个天下的女性虽说因为能够修炼的原因,职位没有宿世的一些朝代那样低下,到底也还是不高,从商之类倒也罢了,为官便是少见至极的,更不必说向来都被男性把持的军伍中事,能够体味一二就已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婶婶本来是出身军伍世家的?”
中年妇人抬起些头来道,“铁峰还太小了,多数时候是被我带在身边的,只是自前番星雨的事情以后,将军便让他跟着王裨将,”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才重新有了笑容,看向洛川道,“王裨将说他很有灵性,说不得再过几年就能完成开智成为修炼者。”
他抬了昂首,天空中便有一道绿芒坠落在他身后,化作一道影子,“稍后送钟夫人去王裨将那边,路上谨慎些,千万不要泄漏了陆将军的位置。”
“这些东西,思凡都是会做的,”中年妇人浅笑的看着洛川,“今后太守大人如果驰念太明的味道,便让思凡做给你吃好了。”
凌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他便已经精力抖擞穿衣出门,一跃上了屋顶,就那样面朝东方,双手负后,直到红日将升,现出紫气朝霞,才双手掐诀,吐故纳新,周身气味一放一收,便灼得四周氛围滚滚上升。
“还没有,”中年妇人语气安静,没有半点波折,“普通不是马队入山,就都要久一些,近些时候将军要求标兵步队们走得更远,那想要返来最早也要后天凌晨,如果再稍稍碰到些事情担搁了,就要更晚。”
洛川再次下榻陆府,在风尘仆仆赶了多日路程以后,终究沐浴洗濯,在洁净整齐的房间里踏结结实的冥想修炼了一整晚。
洛川一笑,目送中年妇人与影子一同分开。
洛川一顷刻电光火石间不晓得闪过了多少动机,一阵沉默以后才缓缓再次开口,“现在钟氏......如何了?”
中年妇人直接道,“前一次太守大人登门,我因为一些启事没有现身,已经是大大的失了礼数,现在再来,我怎好与将军一样分开,将太守大人一小我丢在陆府。”
洛川也微浅笑道,“陆将军和婶婶还是有福的,如果一门能出三个修炼者,那也是一段嘉话,”他微微一顿又道,“昨日与陆将军聊到挺晚,他曾提及本日便要返回黑桥城,婶婶怎得没有随他去?”
他展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朝着院内一个端着托盘已经等待了些时候的中年妇人一笑,在后者的惊呼声中一跃下了屋顶。
中年妇人仍旧是平平平淡的语气,“自随将军入了太明以来,我便再没回过甘原,只是到底还是能从两地走动的亲戚们口中得知一些事情,甘原钟氏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不错,日积月累,根柢老是丰富的,自客岁钟老将军率军南下太明......病逝今后,老太守大人也没有难堪钟家,太守大人更是不计前嫌,乃至在文武举后启用了两个钟家的年青人,刻薄至此,钟家高低自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