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浑身一个机警,又下认识把腰背挺得更直了。叶姝隔着屏风模糊约约看到李管事的一举一动,只抿唇对着身边的采薇笑了下。
“早半月,我就让人把各处的职员丧失一并奉上来了。”叶姝抿了抿唇,想起那些仿佛染血的笔迹,顿了顿才接着道:“已经让人送去了第一笔的银子,重伤着一人五两,重伤至残废着一人十五两,治伤的银子也都由府中出。至于丧命着,我先让人一家一户分下去十两,帮着把人给先葬了。”
采薇也是抿唇无声地轻笑,主仆两人默契实足,叶姝略微顿了顿才开口。
叶姝叹了口气,“天然是有启事的。”
他说着看向叶姝,“能提早返来陪着你们母女,还不是丧事?”
“这果园本来就没想着能够出息,处所不算大,也不算好,你能做到出入均衡以外还略有收益也算是不错了。”叶姝固然未曾去过果园,对果园却也不是一问三不知。这会儿她合上账册,缓了缓才道:“给李管事看茶。”
也就是说,这果园该当安然无忧才对,恰好出了三条性命。须知,之前临着通衢的温泉庄子,因为统统人都闭门不出的原因,也不过是丧失了些许的良田,并未出性命。
她看了一眼采薇,固然一言不发采薇却立即明白了她的意义。
沈钺听她这般细细提及,半响才道:“你做得对。”
他的手垂垂暖了起来,两人从炭盆旁分开,沈钺接过圆圆抱了起来,转头才看向叶姝道:“这些日子我只顾着在内里忙,你在府中统统可还顺利?”
叶姝闻言双眼一亮,之前沈钺断断续续查起海运的事情,她也是晓得的。偶尔叶姝还帮他清算过一些卷宗,晓得沈钺在这上面所破钞的心力。本来她还想着海禁多年,怕是皇上不会等闲允准,却没有想到沈钺竟然俄然提起此事……
沈钺可贵回府早,一入府并未突入书房去寻他写了一半的折子,只叫了卫秦帮他寻了拿去后院,然后就一股脑去了叶姝院中。
叶姝见着他出去脸上还不掩镇静,把圆圆交给奶娘,笑着上前道:“王爷这是赶上了甚么大丧事?”
巧燕应了一声,绕出屏风对管事的媳妇和别的三个女眷道:“几位嫂子这边请吧。”
叶姝只抿唇笑着道:“并非我不信各处管事,只毕竟是关乎性命,如何也当亲身见见才是。”
身后小书房内传来一声轻笑,旁人听到没有叶姝不晓得,只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旁的处所也就罢了,恰好这果园处所偏僻,间隔都城也有些远。最为首要的是,它还不在入京的骨干道上,该当不会有乱军、流寇之类的误入此中才对。
以是,这一个多月来,她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束缚府中奴婢,另有都城表里的铺子、庄子里的管事,不能让他们仗势欺人,被人抓住了把柄。
“不急,我让卫秦把我书房的东西都一并送过来,我就在你这边写。”
李管事又抹了一把额头,叶姝在屏风以后乃至还听到了他缓口气的声响。
“李管事莫慌,王妃并非是责罪的意义,只是这园子里出了事情,总归是要问问清楚的。毕竟,性命关天。”她说着顿了下,才带着几分笑意道:“之前来的不管是京中的铺子、还是京郊的庄子,王妃也都这般问的。人是如何伤的,如何没的,在庄子里是甚么身份之类的,都要说说清楚才是。王府这边也要细细记录下,每年年节的时候也好派人去慰劳、补助一二。”
以是,厥后叶姝看到各处的职员毁伤以后,就定下了这个心机。
叶姝缓缓点头,“这般也是可行的。”
采薇出来,把管事手中的账册接了畴昔。叶姝拿起翻看了几页,内里的账目倒是清清楚楚。她看账的学问还是跟顾老夫人和李氏学的,现在约莫是时长日久,也算是有了本身的体例。这般翻看了一会儿,她又随口问了几个题目,李管事对答如流,倒是没有甚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