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传来一股幽幽的声音：
先王之法曰：“臣毋或作威，毋或作利，从王之指；毋或作歹，从王之路。”夫为人主而身察百官，则日不敷，力不给。且上用目，则下饰观；上用耳，则下饰声；上用虑，则下繁辞。先王以三者为不敷，故舍己能而因法数，审奖惩。先王之所守要，故法省而不侵。独制四海以内，聪智不得用其诈，险躁不得关其佞，奸邪无所依。远在千里外，不敢易其辞；势在郎中，不敢蔽善饰非；朝廷群下，直凑单微，不敢相超越。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辟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故矫上之失，诘下之邪，治乱决缪，绌羡齐非，一民之轨，莫如法。厉官威名，退淫殆，止诈伪，莫如刑。刑重则不敢以贵易贱，法审则上尊而不侵；上尊而不侵，则主强而守要，故先王贵之而传之。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罢了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殛毙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交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人主将欲禁奸，则审合刑名者，言与事也。为人臣者陈而言，君以其言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故群臣其言大而功小者则罚，非罚小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非不说于大功也，觉得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大功，故罚。夫香美脆味，厚酒肥肉，甘口而病形；曼理皓齿，讨情而捐精。故去甚去泰，身乃有害。夫物者有所宜，材者有所施，各处其宜，故高低有为。使鸡司夜，令狸执鼠，皆用其能，上乃无事。用一之道，以名为首，名正物定，名倚物徙。故贤人执一以静，使名自命，令事自定。故曰：道分歧于万物，德分歧于阴阳，衡分歧于轻重，绳分歧于出入，和分歧于燥湿，君分歧于群臣。凡此六者，道之出也。道无双，故曰一。喜之则多事，恶之则生怨。故去喜去恶，谦虚觉得道舍。主施其法，大虎将怯；主施其刑，大虎自宁。法刑苟信，虎化为人，复反其真。欲为其国，必伐其聚；不伐其聚，彼将聚众。欲为其地，必适其赐；不适其赐，乱人求益。
“”帝王之道之一，我国当代有古言传：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可，奖惩不信，故士民不死也。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唇亡则齿寒。故度量虽正，一定听也；义理虽全，一定用也。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主妾无等，必危嫡子；兄弟不平，必危社稷。臣闻：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以徙其民而倾其国；万乘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家在其侧，以徙其威而倾其国。是以奸臣蕃息，主道灭亡。是故诸侯之广博，天子之害也；群臣之太富，君主之败也。昔者纣之亡，周之卑，皆从诸侯之广博也。晋之分也，齐之夺也，皆以群臣之太富也。夫燕、宋之以是弑其君者，皆此类也。故上比之殷、周，中比之燕、宋，莫不今后术也。是故明君之蓄其臣也，尽之以法，质之以备。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是故交主有五壅：臣闭其主曰壅，臣制财利曰壅，臣擅行令曰壅，臣得行义曰壅，臣得树人曰壅。臣闭其主，则主失位；臣制财利，则主失德；臣擅行令，则主失制；臣得行义，则主失明；臣得树人，则主失党。此人主之以是独擅也，非人臣之以是得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