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这才发明,工匠竟然换了人,不再是那补缀木栏的老工匠,而是个年青的后生,透出几分青涩的老练气。
“哎呀,好臭!”
流熏凭栏探身四下望着,听着楼上橐橐的锤凿声不竭,知是补葺楼台雕栏的工匠在,内心更是一笑,自知好戏就要开锣。
恰见毓宁郡主身边的晚晴对劲的目光瞟了她一眼,嫣然一笑,似在对劲。
慕容思慧心机深沉,这一计用得不敷全面,本来流熏是希冀慕容思慧得知断栏的奥妙,会在老夫人面前将那雕栏被人拆卸去两枚楔子害人的事儿一一借工匠的嘴道出。谁想老公匠突遭不测,那证据也被烧毁了。到底让奸刁的晚晴得了先机逃了去。不知在房里的大夫人封氏是否还在翘首等候好动静呢。
乌鸦结群绕树三匝不去,不是偶尔,本来有人蓄意为之。
工匠连宣称是,老夫人叮咛公孙嬷嬷看赏。
春旎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搭额前举目望,笑了打趣她:“怕是凤凰鸟被你吓跑了。”
流熏内心稀有,只看了那株梧桐树悠然说:“古话说,凤落梧桐,怕是前些日子乌鸦占了凤凰巢,才惹得凤凰鸟一早来护巢吧?现在乌鸦驱走了,凤凰鸟拜别了,但是这个理儿?”
“凤凰毛,我要凤凰毛!”毓宁郡主鼓掌叫笑着,欢乐地奔去楼栏,被老夫人一把拉住责怪:“细心又跌下去!”
她提了裙裾就向楼上去对世人说:“楼上看得清,我们去楼上看看!”
老夫人笑着捏着流熏的脸颊又宠又无法地说:“你呀!”
世人迷惑的目光互视,流熏杜口不言,乐得看这场戏。
巧儿说:“呀!是腐肉呀,这就难怪那两日一树的乌鸦,本来是挂了腐肉引来的。”
老夫人感慨一声说:“这孩子也怪不幸的,赏他两个钱,下去吧。”
楼下的小厮噔噔跑上楼梯一头大汗的禀告:“老夫人,树枝高处尽是麻线吊挂的腐肉,”
可眼下,地上清楚应当摆着那日断裂的旧雕栏,上面有被锯断的新裂缝的陈迹和那被拔去的楔子,可现在楼上打扫得干清干净,那拆下的陈旧雕栏都不见了。流熏暗觉不妙。再看四婶婶慕容思慧,也是一脸的惊奇,眸光四下找寻。
补缀雕栏的工匠已低头急趋过来给老夫人存候,老夫人不忘叮咛几句:“你们做活儿可不能再偷懒耍滑,这是性命关天的大事!”
流熏嗔得甩开她的罗袖道一句:“不能!”
“沮丧!还不退下去照顾你师父去?”谢妉儿指责着,一脸不快。
“晴姐姐,你快来看呀!”毓宁呼喊着,晚晴立在一旁竟然毫无发觉。
公孙嬷嬷俄然问那小工匠:“如何只你一小我儿在做这活儿?如何这些日不见你师父?”
“凤凰鸟在那里呀?”流熏急得问,一手拉住表姐春旎的衣袖迫不及待地跳脚问。
流熏再看慕容思慧,脸上笑容顿失,目光不断的四下寻觅,似在寻那根被人做过手脚的断掉的雕栏,好让晚晴从高枝儿上烧掉尾巴跌下来。但她棋输一着,一张粉扑扑的脸颊也顷刻透出几分青红色,深深吸一口气,心有不甘。
“这是甚么?”小厮们在树上惊叫。
本来也不过是凑趣而来,老夫人讽刺流熏说:“你总算甘了心,这树上那里有的甚么凤凰鸟?”
晚晴惊诧立在那边抬头望着梧桐树上那些猿猴般技艺矫捷的小厮,面色垂看重冷。
扑簌簌的落了一地黑黢黢的砖块儿大小之物,引得世人探身向下望去。
世人立在廊下,手遮灼目标日头向天井中那棵老梧桐树上看,枝桠丛密,金光照眼,那里看得清?
今儿一听甚么梧桐树上飞来金凤凰,大夫人称疾不出,流熏就知是慕容思慧的手笔,要对晚晴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