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桐一笑,颀长的妙目,两痕清浅的笑靥颇是诱人,“这府里只要谢府的弟子沈孤桐,那里有甚么探花郎?”
“沈师兄?不是才听丫环们说,沈师兄一身探花袍回府,好不威风!流熏这才拉着旎姐姐赶来一见呢。如何,就这么更做常服了?”流熏透出几分失落打量他,很有些可惜。
荣寿堂,老夫人喜不自胜,在女眷们众星捧月的恭维夸奖声中,老夫人酒意微醺,笑眯眯靠在一醉杨妃色湘绣大软靠上听了世人连口夸奖孙儿子骏的才调弥漫,街头巷尾如何的评断。
“师妹!”夜色里传来一个温情的声音,流熏一惊,游廊劈面暗淡的月色下,沈孤桐一袭青衫濯濯顶风超脱立在她面前。
流熏说:“公主托我转赠给沈师兄你,说是自当是润笔之资。”
正不知该如何规劝旎姐姐,白芍笑嘻嘻跑出去禀告:“蜜斯,沈公子从宫里回府来了,说是我们至公子被太后娘娘唤住问话,沈公子先随老太爷和老爷回府了。一身红袍,但是威风八面呢!”
流熏抚弄着猫儿说,“是沈师兄送给十公主的,传闻是四周托人,从暹罗贩子手里买来的名猫,十公主可喜好暹罗长腿猫儿了,还戏称今后寻个驸马必然是腿长行动萧洒的。”
流熏正同沈孤桐谈笑,就见金嬷嬷急仓促的过来,沉了脸一双鹰普通锋利的眼盯住她狠狠挖了几眼。流熏回身告别拜别,不想同她胶葛,行到游廊绝顶转头望去,金嬷嬷同沈孤桐已经不见了踪迹。
“醋?那里有醋味呀?白芍如何没闻到?”白芍惊奇地四下嗅嗅。
沈孤桐身材颀长,一双腿更是苗条,显得人物超脱玉树临风。常日一袭白袍腰束丝绦,更显出那宽平的肩和细窄收拢的腰身,颇是斑斓。
“走,我们也去凑个热烈看看去。许是过会子哥哥也该回府了。”流熏发起道,挽住了方春旎的手腕就向外去,常日里总觉旎姐姐漂亮宽大,现在看,也有小女子的谨慎性,不过兰馨公主才对哥哥有几分喜爱,旎姐姐就面上挂霜色了,怕是哥哥回府,还不知她要如何的排揎呢?
流熏换做昔日小女孩那娇纵奸刁的模样凑去沈孤桐跟前喋喋不休地报告今儿随了公主一起跟随三鼎甲的步队张望夸官游街的盛事,街头连袂抛飞的花雨多么壮观。还不忘说,“公主殿下可真是好兴趣,流熏的腿都跑细了,她却执意拉着流熏一起去跟随旁观三鼎甲夸官游街。公主还一再问沈师兄如何入的谢府,夸奖沈师兄一表人才,堪比当世潘安宋玉呢。”
一副宠辱不惊的安静,流熏倒也佩服。只是他眼底深藏的一抹猜忌中透出了几分难掩的东风对劲。
沈孤桐只是淡然一笑点头,“有子骏弟珠玉在先,孤桐不过是一枚瓦砾罢了。”
流熏边搀了春旎向外,眸光一转,用心讽刺:“大夜里的,谁泼了醋?如何这么酸,都酸到内心去了。”
流熏悠悠地行着,慢条斯理道:“你问问旎女人,可也是闻到了?”
“熏儿!”封氏责怪道,她身为继母,对女儿的言行举止有督导之责。
“可流熏如何向公主交差呀?”流熏顿脚难堪,俄然,她灵机一动,“不如如许,今儿舅母送了流熏一只暹罗猫,毛茸茸的颇是敬爱。公主意了必然喜好。不如,我就说是沈师兄回赠贡献公主的,那画儿,他日得暇必然奉上,如何?”
十公主性子娇纵,人所共知。沈孤桐“哦?”了一声,微蹙了眉头,旋即淡然一笑道,“如此,那就劳师妹替孤桐保存吧。”
“这,孤桐岂敢要?劳烦师妹偿还公主吧。”沈孤桐的端倪间透出些欣喜,却有倏然掩蔽了去,暴露文人的狷介说,“今后孤桐若得闲时,就看在师妹的面上,为公主画一幅献丑就是。不过这些日子要去翰林院点卯,怕不得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