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桐冷冷一笑,对流熏说:“师妹如有这份闲心看戏,还不如回书房去读书。我们走!”
晚晴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一颗心更是阴冷。
谢妉儿夺目的眸光四下一扫,从晚晴脸颊上掠过。
“四下寻你不在房里,本来在这里。”谢妉儿叮咛说,“车轿早已在后门等待,你清算行囊趁天亮上路吧。”
景璨一听,喜出望外,拉扯晚晴的袄袖欢乐地说,“晴儿,你听听,并非要你剃秃顶发的!”
流熏惊得昂首一看,就看到一双敞亮的眸子,深沉寒湛若千年寒潭,摄民气魂。那峻冷的面庞……端倪深镌,眸光幽冷,深锁的眉头每一道线条里都刻出刚毅沉冷,如一段冰川里的玄冰一样,离着三尺,就感觉那股拒人千里以外的薄寒。
“姑太太,求姑太太开恩,晴儿不肯去削发为尼……”晚晴绝望般瘫软在地,身子一晃几乎昏迷畴昔,幸亏景璨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她,惊得喊,“晴儿,晴儿你醒醒。”
“如何,世子还在这里,还没有入宫去处皇上存候吗?”谢妉儿问。
封氏对景璨婉声相劝:“殿下来府里,是承了圣旨来府里寻谢中堂习字的,谢府的外务琐事岂敢劳殿下费心?”
“不要,不要逼晴儿当尼姑!”景珏不顾统统的上来禁止,急得额头青筋跳露,眉眼含怒,“你们要逼死她吗?”
看着一旁悲悲戚戚的晚晴,谢妉儿慨叹一声好言安抚:“十二爷,不是臣妾们心狠,实在是为晴儿这丫头着想。目睹这闺女一日年长一日,快到出阁的年纪,却俄然得了这类难以开口的怪症……如果不从速调度医治,今后谁家敢娶晴儿?即便遮讳饰掩瞒天过海嫁了人,不免今后一朝东窗事发痼疾一犯就被夫家逐回娘家来……阁老和中堂大人岂丢得起这颜面?我们都是盼了晴儿好,在让她去寺院清心寡欲的好好疗病,待病愈就接她回府。又是谁说过要晴儿剃发为尼了?”
“桂公公走得急,还要去下穆侍郎府去赐花,景珏稍候同十二弟一道回宫。”景珏应了说。
流熏眼利,一眼看到伴在小姑母身后的丫环丹姝,内心顿时明白几分。想是这丫环聪明,见晚晴成心搬兵在这里胶葛她,便请了母亲和姑母过来得救。
景珏见她不快,想她小女子的心高气傲听不得半句责备的,便温声劝一句,“水满则溢,表妹适可而止。”
“成何体统!如果鼓吹出去如何是好!”谢妉儿气恼的喝道,摆布婆子忙上前去扶过晚晴,捶胸擦背的将她唤醒,晚晴只剩绝望的悲戚。
凭他世子景珏少年统帅多少闲事尚且忙不完,反来谢府后宅来添乱为晚晴这美女蛇鸣不平。流熏心头的不屑透露在面上,天然透出几分冷酷。
本来那丝靠近和感激之情荡然无存,本来他也是个胡涂东西!
“十二弟!”景珏责怪一声,表示他退下,上前恭敬地对谢妉儿说,“姨母,上天有怜悯之心。现在几位表妹也到了当嫁的春秋,莫因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累计熏表妹的贤名才好。”
晚晴的脸一阵惨白,自看到小姑母谢妉儿的一刻起,她心底就生出寒意,自知此事不妙。
仿佛回到了儿时,她同晚晴和几位姐妹在花圃捉迷藏,晚晴牵着她的衣衿跑在她身后,不知为何俄然颠仆在地,呜呜的哭泣。她回身才要去伸手去扶,晚晴已哭喊着:“珏哥哥!”伸开双臂委曲的泪眼望去才呈现在花圃中那景珏英挺的身影,景珏和哥哥子俊责备的目光不有望向她,仿佛是她霸道推倒了晴儿。任凭晴儿如何哭着解释说是她本身不谨慎滑倒,但世人只会感慨晴儿小小年纪的灵巧懂事。那种被冤枉的委曲,她无从诉说。幸亏她自幼糊口在阖府高低的宠溺中,如蜜罐中养大普通,这些不快未几时就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