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日一早,熏儿去给祖父存候。”流熏摸索说。
“蜜斯,该是去老夫人房里问安宁省的时候了,我们还去吗?”绿婵摸索问。
荣寿堂,老夫人房内还是笑语阵阵,丫环喜鹊迎了流熏出去讲,“才赵王妃送来一罐子塞北羊乳酪煲的梅花黄芪汤,老祖宗同太太蜜斯们分食呢,大蜜斯来的可巧呢。”
一个说:“看把你乐得,不过是件被人挑剩的裙子。”
才行到荣寿堂外的竹林,远远见一行灯笼飘来,依约听到笑语声。
厅堂里。
世人围桌而坐,桌案上摆满色彩各别夺目的生果,红色的西水瓜瓜瓤如血,黄橙橙的蜜瓜如金,绿色的奶葡萄粒粒浑、圆饱满,更有些不着名的生果摆满面前,女眷们凑去一处非常热烈。
“蜜斯,不必理睬晴女人了,想是现在她一张画皮被揭开暴露峥嵘,内心不平来寻蜜斯的倒霉。”丹姝不平道。
谢舞雩立时立住,一脸个难堪,讪讪地垂了眸不再言语,神采的忧色顿消。
祖父终究肯显身了,难怪祖母房里入夜了还如此热烈。
流熏欣喜说,“固然是为晴儿量体裁的,可你的身量同晴儿相仿,最合适不过。何况晴儿并未穿上身,就去了庙里。父老赐,不敢辞,依姐姐看,雩mm穿在身上比晴儿更合适呢。”
裹上披风低头盘跚拜别,行至门口,还不忘驻留半晌慨叹,“晴儿的苦处,姐姐迟早会明白的。”
方春旎拉了流熏贴了她坐下,为她端来一汤盅,流熏谢过,耳听了一旁大姑母赵王妃在感慨:“想不到晴儿小小的年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见流熏出去,谢妉儿也笑了说:“但是说曹操,曹操到,你祖母才在念叨你。”
“贱人生的种子,能好去那里?本也是破窑烧不出好瓦。”谢妉儿骂着。
祖母含笑地对她招手,揽她在怀里说:“你祖父回府了,一起上舟车劳乏,去歇息了。”
谢展颜在一旁撇撇嘴挖苦,“两件衫子就把你对劲成这般轻浮模样。那不过是大姑母为她的干女儿晚晴量身裁的新衣,为了祖母寿诞庆典穿的。现在晚晴东窗事发了,大姑母一怒才将赏晚晴的衣物一并打赐给府里的姐妹们。人家穿剩的,我就不屑得要。恰好你眼皮浅。”
“传闻,六皇子若要当太子,就必须有我们府里老太爷的搀扶,同谢府联婚当属个绝妙的上策……可惜,大家皆知老太爷最心仪的孙女是谢府大蜜斯……”
见她不信,晚晴更是轻视地一笑:“姐姐如此聪明的人如何这么胡涂,传闻姐姐明日要去慈悲禅院去礼佛,地远路滑,姐姐但是细心了。”
见谢晚晴走远,丹姝、绿婵不由围上流熏,见她面色沉冷,目光板滞,急得问:“蜜斯,这是怎的了?但是二女人又在难堪你?”
流熏这才清算衣衫,略整妆容,带了丫环们去老祖母房里问安。
晚晴说罢,
“可这件百裥裙是新的,无人上身的,不信你闻闻,另有浆洗的气味呢。”
“倒也不必,你祖父一起舟车劳累,不想见人。”老夫人说,流熏内心暗笑,她早已见过了祖父。
流熏这才恍然大悟,本来大姑母将晚晴的衣裙赐给了舞雩,舞雩固然是二婶婶的女儿,倒是二叔的妾室小付氏所生,养在了二婶大付氏的房里,才算是个嫡出的蜜斯,比晚晴身份略显崇高些,但是二婶常日俭仆,舞雩的吃穿用度多是逊于她和展颜姐妹的。现在几件衣裙就令她喜形于色的满足,也是不幸。但最可悲的要属晚晴,处心积虑爬上云端高处,却一阵风吹落深渊谷底。
流熏心头一惊,晚晴现在对她来讲这番话,莫非是说,晚晴畴前各种忘恩负义的缪行,都是授意于怡贵妃?怡贵妃是封家的女儿,天然但愿封氏族中的女子能当今后的太子妃,如果为了替六皇子获得谢府在朝廷上的支撑,必然需求同谢府联婚,那么,这将来的太子妃也非谢展颜这娘家甥女莫属。可惜,倒是祖父钟爱的长孙女,若论联婚,定然没有展颜入宫的路……如此一想,心头一个个谜团也迎刃而解,不感觉倒吸一口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