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谢廷尧一阵沉吟,颤抖的手去摸流熏的头顶,揉弄着,如有所思。
流熏眯了笑眼天真地望她,似在问:“如何谢我呀?”
“爹,您听听,熏姐儿都明白这个事理,”四叔谢祖怀常日怯懦怕事,又游手好闲只做个翰林院编修,现在他却急得坐立不安,“如果今后六皇子即位……”
见她说得坦白,祖父又是一阵嘲笑,指了她看着诸位儿子,竟然哭笑不得的说不出话,然后骂一句:“蠢材!蠢材!”
这个孙女,自幼他拿她当作孙子普通在身边养大,长孙子俊和孙女流熏自幼丧母,他格外心疼这对儿小兄妹。常日里,这孙女聪慧敬爱,触类旁通,诗词文章都是学得极快,极有灵性的,如果生为男儿,定然能灿烂门楣,做一番大奇迹。现在,这丫头满头的鬼心机都用在了家宅争斗上,还真真屈才了。
“熏儿,猖獗!”父亲谢祖恒喝止,但目光里却透出几分不测,深深地看她两眼。
见祖父几次点头,流熏心想,本身本对那六王妃的位置毫无觊觎之心,无法祖父猜忌了她成心争夺。她忙说:“熏儿自知无才无德,甘心在府里服侍老祖宗一辈子,偶然于此的。”
俄然,屋内一声喊:“熏儿,返来!”
一句话振聋发聩,谢祖恒固然厉声呵叱:“熏儿,猖獗!”
好久,谢廷尧苦笑了点头无法,摆摆手表示流熏退下。流熏这才长松一口气,悄悄一福随了秋彤出了门。
本来是这事,流熏乌亮的眸子一闪,故作胡涂地答:“那日桂公公来府里,也不见嘉奖流熏,倒是对四mm的慷慨和三mm的清雅灵巧夸奖过几句。”
流熏打量着祖父,心头一阵无法,哭笑不得,祖父这倔强的模样令人哭笑不得。她灵巧地坐去祖父跟前的木杌上,悄悄吹着汤碗的热气,心想该如何点明倔强的祖父呢?宿世里那立储之争的结局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忠臣不事二主,岂能见异思迁?”二叔谢祖慎脱口驳斥,他也是祖父的跟随者。
“传闻,前儿个宫里的桂公公来府里赐珠花,回宫后对你是赞不断口。”祖父说,冷冷的眸光俯视打量她,很有几分怒意。流熏心头暗笑,不过是她那日略是小计,见招拆招就是了。
流熏一惊,仓猝跪下,内心深思,祖父俄然大发雷霆之威,这是如何了?
立在廊下,秋彤忍俊不由,拉住流熏的小手拍拍,低声说:“记你一功!”
目睹祖父缓缓摆手表示她退下,眸光里透出几分回天有力的无法。
祖父谢廷尧剩下的都是嘲笑,笑了看看儿子们,然后悠然地侧身倚在书案,手指轻叩了桌案问她:“哦?那你可晓得,此次桂公公来府里替太后赐花,所为何事?”
她心惊肉跳,唇角一拉,做出小女子委曲娇柔的模样,“不知祖父因何事见怪熏儿,熏儿惶恐。”
她随口一句话,余光细心察看祖父的神采,就见祖父一张本来尽是嘲弄挖苦的脸颊顿时敛做庄严的色彩打量她,似有疑虑,催促一声:“持续讲!”
她眸光一转忙说:“听喜姨娘说……”她怯生生地望一眼送客返来的父亲,心想既然要抓这口快传话的,那就抓喜姨娘做靶子吧。
她顿顿声说:“孙女鄙意。如果常日里,能攀上皇亲身然是各府求之不得的功德。只是此时,朝局不定,皇上正着百官推举新太子的人选,六皇子现在急于结婚……怕是……”
她持续说:“立储、废储都是皇上乾纲专断的事儿,不知祖父寻死觅活的要忠于废太子还是当今皇上?”
祖父却摆摆手,眸光游移地打量流熏对谢祖恒说,“让孩子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