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心头一触,部下认识的就要伸去腰间,却蓦地恍悟过来,忙摸去脖颈胸前,一笑道:“收妥了,不会丢的。”
赵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打量堂上的牡丹美人图旁的诗词,久久不语。
流熏四下看看,厅内固然撤去了很多宝贵家具,但还是到处透出曾经的豪华。只是此次来,不比前一次,竟然连杯香茶都没给上,可见如何的萧瑟怠慢了。流熏内心更是心知肚明,这安宁王爷公然老奸大奸,多数猜出了夺粮闹鬼一事,是她和珏表兄的狡计。现在安宁王爷是吃了哑巴亏。
只是景珏和流熏忽视着,都为对方担忧,固然内心寸步不想分开对方,却都不忍对方为本身赴险。
“我们王爷千岁病了,病得不轻。请赵王爷和郡主在花厅小歇,主子去禀告去。”管家一走,赵王就负手在堂上踱步盘桓。
她担忧的望着景珏,更怕他若随了去,万一那老王爷不依不饶的告状,姑爹得知此事一怒之下对珏表兄有所倒霉。
流熏担忧的望一眼表兄景珏,景珏半蹲半跪的给父王清算那腰间的宝剑丝绦,随口扬头问,“父王,莫不如孩儿随行,也好服侍父王摆布,那处所孩儿去过,也还熟谙。”
管家陪个笑容夸耀说,“这但是我们家王爷拿了三石粮食做润笔,卖得当今新科谢状元亲笔和韵为新宠的美人题的牡丹诗。”
赵王已换了一身墨色的便服,边沿处银线绣蟒,素雅中透出几分繁华,腰间八宝板玉带,伸开双臂任主子们为他清算衣衫。
赵王含混的目光游移的从景珏身上移开,又看一眼流熏,不解地嘀咕一声,“奇特,为甚么安宁王爷恰好要传孤王同熏儿去他府上?”
流熏胡乱的点头,现在她反是心境混乱,如何赵王爷过问起那太后所托之物?这倒是风趣了。
景珏惊得一个寒噤,旋即死力定住神赔笑道,“孩儿那里敢对父王有半点坦白?若提及幺爷爷请父王过府,孩儿初来河南那几日,还曾路过幺爷爷府中去拜见过,幺爷爷对珏儿极其驯良的,还给熏表妹的猫儿喂食呢。”
流熏看一眼,倒是牡丹花中名品姚黄。这姚黄在都城也有,固然花希少,花姿婀娜美好,那淡黄的花又靠近明黄,人称帝王牡丹。但对赵王来讲也不该如此猎奇。流熏淡淡答道,“姑爹好眼力,应是姚黄无错了。”
常日里,赵王姑爹那股繁华极人的模样总令人感觉高高在上难以靠近,流熏自幼对他有几分冲突,在车上低个眼儿,也不敢说话。常日那口舌聪明的劲儿也荡然无存,反是规端方矩的在一旁,只盼着速速到那安宁王府。但是越靠近安宁王府,她越是胆怯。
流熏心头一抖,暗想不妙。莫非安宁王爷要当着他的面来发作,这十万石粮食被一抢而空,安宁王必然气得吐血,现在见她但是吃骨喝血的心都有了,恰好还是同赵王姑爹同去。
赵王的眸光就停在堂上一盆盆鲜艳的牡丹上,更是走近一盆淡黄色的牡丹,饶有兴趣的品赏。流熏那里另有表情,就听赵王问一句,“这牡丹品色上佳,但是姚黄?”
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仍不见人来。
赵王指着这中堂上的牡丹美人图旁的题画问:“这幅画旁的诗看来眼熟,是何人所题?”
流熏心头犯疑,面上却死力做出懵懂的神采说,“那东西,那日在破庙,几乎落水浸泡,是珏表兄带流熏收好了。并未戴在流熏身边。”
车行在漫天大雨里,流熏坐在姑爹赵王身边不由有些心悸不定。本来能够分轿而行,无法雨天路滑,那车马都被调拨去抢救堤坝,她只要同赵王姑爹同乘一车。
流熏心想,都城高低那个不知,赵王十八爷是当今皇上的爱弟,对赵王的钟爱恩宠,令赵王为人霸道最是有恃无恐,常日里撤除皇上也未曾惊骇过谁的。现在这赋闲在家的老皇爷竟然敢给赵王神采看,莫不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