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此举过于冒进了,水满则溢,七成的奏章保举六哥,何必再锦上添花?”
“去太后宫里的路,我还模糊记得的,不劳公公了。”流熏安抚道,小寺人一脸严峻哭笑不得说,“女人饶过主子吧,女人在此稍候,主子去去就回。”
流熏一笑,自知他被唬到,便拿捏了望一眼天说:“我自当看不到,如果晓得你再敢难堪他们。”她扫一眼寺人,冷冷一笑。胖寺人昂首贴耳喏喏称是。
小寺人跑去,流熏兀自停在天井,候了半晌,四周风景倒是怡人。太湖石披了银锦般,雪色流泻,丛丛树树的枝条满树如白珊瑚普通。
流熏心头犯疑,却不忍拜别,听到了他们提到祖父,不觉身子向后躲藏,细心聆听。
“呵呵,兔子急了咬人,就是这个事理!只是六哥……”景珏自嘲道。
小贵子垂首慢悠悠地答:“这位是皇上和太后才在恒春殿钦赐的百花魁首,谢阁老府的嫡长孙女,中堂大人的掌上明珠。”
胖寺人抹个脸赔笑说:“是,是,主子服从,这就下去……只是太后娘娘和皇上跟前……”
流熏借了窗棂向内望去,恰见一茶几旁劈面一人面如冠玉,气态雍容,微垂个眼玩弄手中秘色茶盏,唇角噙了一抹笑很有些玩味。六皇子,皇上大费周折放火测验望族闺秀,就是为了替这六皇子选妃?
“但是寄父,这……”小贵子难堪的看一眼身后的流熏,流熏故作不查,只昂首看天,望着天上飞舞的一只画得栩栩如生墨色鹞子鹞子,口中促狭的叨念,“入得宫门,闲事莫管。”
流熏望着那些人绝尘而去,俄然记起宿世里废储立储又废储的一场场奇峰突转的大戏,自古君心深似海,那里是臣子能揣摩到的?怕是这六皇子和怡贵妃才是枉操心机白忙了一场。
流熏正在深思,冷不防中间的洞门里一阵笑语盈盈由远及近,一个妇人的声音恭维奉承地说:“小小的贡献,不过是故乡的土产,实在寒酸,”
流熏忙淡然一笑回身道:“公公好自为之,太后娘娘还在等我去回话。”
就听景珏无法一声叹:“只是,此事可大可小。如果有着龚五那些人暗里去联络百官上疏保举,这余下的多数是害怕谢阁老权势不敢言语的,或是心有顾忌的,再如此威胁利诱,如果传去皇上耳中,就不当了。”
“女人,入得宫来,闲事莫管。这怡贵妃娘娘是甚么人物?如日中天。谁个敢惹呀。”小贵子劝着,流熏唇角勾出一抹嘲笑,不觉得意。
她提起那只断线的鹞子,寻觅刚才天上鹞子放的方向寻去,不过走过假山,绕过于片梅林,就见一处亭台临着一汪湖泊。那湖水蒸腾了热气去云雾漂渺,当是温汤水。烘托得四下如瑶池瑶池普通。
可总也不能在这里傻戳着。
小贵子一瘪嘴,哭笑不得,这才是六月债,还得快。
她无法的四下看着,俄然面前一黑,扑的一声一物坠下,亏她躲闪及时,几乎砸到头。她心悸不决,捂着一颗心喘气低头定睛一看,恰是天上那只鹞子鹞子。
轩内传来对话声,更是男人声音,本来有人在此。流熏内心一阵严峻,她莽撞了。才要退后,俄然一个声音熟谙。
悠悠的,传来操琴的声音,那琴声安闲静雅。流熏心头一动,忍不住循声而去。
难不成说话的是六皇子?流熏心头一沉,这六王子素有贤王的雅号,常日里性子落拓,与世无争,倒是百官推举,众星捧月普通。
胖寺人脸儿一抹,忙赔罪道:“主子眼拙,这死鱼眼只剩出气了,错认了人,不知是谢大蜜斯。望大蜜斯恕罪。既然是谢府的大蜜斯,这才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怡贵妃娘娘同谢夫人,那不是亲戚吗?哎!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