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合色的裙襟上绣着淡粉色的一树海棠花,飘飘落落点撒裙摆,悄悄一动,如花在轻飘,那是她亲手绣了一个月才绣成,可惜他竟得空赏识,浅金色的快意云纹缘边,烛影下泛了点点金光。
女子自是猎奇这些绯闻轶事,流熏也不例外,忙凑趣的问,“三哥亲口奉告你的?”
“父皇不及开口,这女子俄然知难而退的消逝了,有人猜想是父皇或母妃暗中……”景璨搁笔顿了顿点头,“三哥发疯似的四周寻觅,一个月了,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呵呵,本来就是露水姻缘,经不住日晞的。三哥心力蕉萃,就在府里一心向佛,种菜种瓜,补缀菜园子。更干脆向父皇称疾请辞,日日闭门不出了。”
“噗嗤”流熏笑得前仰后合的揉肚子,被他嗔恼的刮了鼻头责怪,“有甚么好笑的?”
长夜漫漫,他搂紧她,依依不舍,还是悄悄松开她说,“去吧,天气将明,另有很多奏折未完。”
流熏心头那份柔嫩仿佛被震惊,泪水扑簌簌而下,点染他的肩头锦袍,他悄悄的用炎热的唇为她吸吮去泪水,二人在红烛下相对。
“你要做甚么?休管闲事,三哥的脾气你是晓得的。他一定承情,搞不好反扳连得你夫婿我被他一顿好骂。”景璨提示着。
流熏抱紧他,那胸膛非常宽广,给人安抚,她为面前这点豪侈打动的几近落下泪来。
“知己红颜?”流熏难以置信的一笑,只做他信口胡言。那冷酷无情的三哥,竟然有如此的闲情浪漫?
流熏轻叹一声,“如果三哥还在,或许能替你分担一二,现在,但是苦了你,一肩挑起这很多事儿来。”
沉寂无声。
同心同德依例细心的将统统奏折放在一旁黄花梨小几案上,一一的翻看一遍,没有脏污涂改墨迹未干的,这才细心的收好放入特制的楠木描金匣子里,回身辞职而去。
穆王府,书房灯下,景璨秉烛查阅檀卷奏折,聚精会神,都未曾发觉老婆的到来。
流熏摇点头一笑含泪,“不必,我们尚且幼年。来日方长,国事为重。”
景璨也是一笑,叮咛说:“拿去吧。”
“他那包公脸,常日只要经验我的份,便是有这类风骚佳话,打死也不会对我这兄弟讲。他在我面前,还是要端足兄长严肃的。不过,再父皇面前……”景璨点头感喟。
烛影摇红,轻纱微荡在夜风中,那抹淡金反添了无尽的暖意。
流熏一笑,同心公然奸刁,许是早知房里唱得甚么戏,用心安排了同德一唱一和的。
“咳咳,”一个声音,流熏惊得要放手摆脱,来人了。
“殿下的奏折但是妥了?军机那边催促呢。”同心的扣问,同德打个哈欠答,“殿下没传呢,许是还欠些。王妃在内里。”
景璨这才一笑微微侧头看她,将身子贴向她,那一张俊美如玉的脸上一双湛澈的眸子清澈如夜空的宝石,高隆的鼻梁山根入额,舒朗的一笑,笑意里尽是缠绵的望她道:“孤王是闻到,美人香。”
她一听这话立时脸颊赤红,那本相在口中又羞于脱口,怕让人笑她。只是她对景璨的思念更加的盛了,偶尔他忙过拜别换衣时,赤红了倦怠的眸密意的凝睇她一分,她都感觉那么豪侈,将身子紧紧贴在他胸前,哪怕一刻都颇满足。
入夜,薄衫不堪秋寒。
“我同媳妇密切,怕谁看?”景璨一笑,今儿不知如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久压的那份炙热,搂住流熏。
流熏疾步追出房门,向外一看,天井空寂,悄无声气,更无人影,只一轮月挂在中天。
“啐!”流熏脸颊一红,指尖涂满凤仙花红的手捏了那糕点填进他的嘴,一笑道,“另故意机饶舌,都要累成死狗了。”她悄悄搡他一把,他却一惊,那糕点上的殷红的梅子酱几乎坠落,幸亏流熏伸手一抹,食指上便是那一抹甜腻的嫣红。景璨悄悄执住她要去寻帕子揩尽的手指,放去口中悄悄啜,叹一句,“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