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让姚姬分开柳府。
“阿耶与母亲为何争论？”十一娘体贴的倒是这个重点。
真正的十一娘与其生母姜姬，但是被姚姬一个直接，一个直接害死，她既然借十一娘身材重生，就必必要为母女两报仇雪耻。
“倘若乞贷予你舅家周转，是否能解燃眉之急？”十一娘问道。
之于畴前与十一娘的嫌隙，柳小妹已经完整忘怀，这回返京，好轻易盼得十一娘从上清观归家，当即主动粘缠废经心机就教指导画艺，奖饰奉迎不竭：“十一姐，阿瑾还在汉州时，便听闻很多闺秀群情十一姐才调不输当年蒹葭伊，此时也是画值令媛，汉州闺秀提起十一姐都是满面羡佩，便连我也跟着叨光，好轻易与庶母回京，总算见到十一姐，十一姐可得指导一二，这是我平常描摩画作，也晓得粗陋，不敷之处还望十一姐尽数指出，如何改进也望十一姐废心指导。”
当时柳瑾才三岁出头，当然不记得了，这时错愕失措：“九姐可别哄我，我哪敢对姐姐不敬以幼犯长。”
十一娘：……
十一娘想到贺湛随口一提之事，计上心头。
“充足了，过所一事我来设法，这回便让你母舅带着归去，待过了年，就举家迁离罢。”
十一娘不知天子贺衍是否明白这些隐患弊端，处所官员及政事堂浩繁相国有没真正考虑改良，另有太后，是否感遭到内库渐空已经不敷皇族华侈。
十一娘便将碧奴幼弟接了来京，天然不会当作奴役使唤，而是交给田庄管事扶养，授习稼穑等务是一方面，闲时也容碧奴常常与弟弟见面，姐弟俩不至于分离两地。
九娘本不怀歹意，也没胶葛这个话题，十一娘当然更不成能对柳瑾记仇，当真指导起她描摩技法来，姐妹在一处谈笑一阵，十一娘归去旭晓堂，却见碧奴靠在壁角怔怔发楞，连她入内都没发觉，几乎没害青奴咳破喉咙才从迷怔中复苏，赶紧上前。
“放心，凭我们家这时职位，收留户把逃丁还无人敢究，再者也没有逼迫兼并，你母舅耕地在蒲州，只要人一离境，官府天然会重新分拨，多数又会中饱私囊，就算朝廷究查，也有人会舍利责备，眼下贱亡浩繁，除非完整鼎新税制，纯真清察逃户必将无济于事。”十一娘说完又问：“你母舅在京都还能盘桓几日？”
“只能解一时之急，而不能包管悠长。”碧奴长叹短叹：“我表兄已满十八，授田才十余亩，赋税却一点未曾减轻，仍然是按百亩丁税征收。”
“听岂曰说，实在也算不得甚么争论，仿佛是七娘对郎君哭诉不肯早嫁，郎君心下不忍，便劝说娘子暂缓两年，可连婚期都已议定，哪能无端忏悔，娘子不但没承诺，还数落了郎君一番，郎君有些郁怀，却不知姚姬如何刺探晓得了，奉上门去自讨败兴。”
当然逃户抛家弃田无依无靠，虽有的落草为寇，毕竟少数，大多都是卖身富户为奴，或者为佃客，或者为部曲，有的乃至连田带人一并“投卖”，固然律令严禁收留逃丁，不过富户权贵们完整将之视为空文，底子不惧官府追察，官府也鲜少当真追察过。
碧奴自是千恩万谢，忽又想到一事：“小娘子，婢子探听得，前两日姚姬那处又有异动，仿佛探听得娘子与郎君争论，打扮得花姿招展往郎君书房奉侍，被驱骂了出来……”
直到现在，农户流亡之事愈演愈剧，的确就成了稀松平常之事。
十一娘微微点头，姚姬在柳府完整没有倚仗，这几年元贤妃也好，及恩侯也罢，也都顾不上她，再兼柳均宜这个配角都不在，姚姬天然没有兴风作浪的机遇，却没想到，这女人哑忍数载，倒悄悄培养了耳目，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探听得知柳均宜与萧氏伉俪小有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