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叶氏,她甚无辜,反是受我连累。”十一娘的悲忿却很快停歇下来:“并非我对那人另有情义,不肯信赖他赋性阴狠,实则是……当时临死,也觉颇多迷惑难明之处,因我中毒,宫人慌乱,贺衍闻讯而来,那焦心哀思不似作假,也没有作假需求。”
“并更,母亲临终遗言,也曾说与贺衍无关,让我切莫痛恨于他。”
可惜德宗终究采取裴相之谏,立长为储,小崔后败下阵来,不过德宗驾崩前,却将嫡子贺烨封为晋王,因晋王年幼,嘱托贺衍将之留于宫中看管,保其安健。
见贺湛又要击拳泄愤,十一娘覆掌畴昔:“十四郎,我心下另有迷惑,裴郑两族虔诚于贺衍,决非放肆逼君之辈,倘若真凶是贺衍,那么究竟有甚么动因,才导致他容不下我父母二族痛下杀手,乃至不吝逼反潘博,乃至帝权摆荡。”
“但是紧跟着就是潘博勾连北辽拥兵称王,回绝奉诏回京,裴郑二族几近当即被科罪施以族诛重刑。”十一娘说到这里,眼睛里总算有涌起悲忿情感:“我欲问贺衍细心,可他至此避而不见,终究我以死相逼,他才答允我见母亲最后一面。”
“你所不知另有一事,新帝登基之初,谢饶平便察得晋王外祖父崔牧暗中勾连几名官宦,欲漫衍义烈皇后死因有疑讹传,质疑圣上弑母!谢饶平谏言将徐国公及崔牧入狱,严察此案,但是裴相国却力保徐国公无辜,后圣上尚不决夺,崔牧即急病身故,导致本相扑朔迷离……谢饶平仍然咬紧徐国公不松,更欲连累晋王,然,在裴相国等力保下,此事终究不了了之。”
她祖父固然力主立长,倒是出于公道,与崔氏一族并晋王从无冲突,更何况德宗留有遗言又夙来善待徐国公,祖父力保徐国公、晋王实在道理当中。
“他将我族人尽诛,但是当谢饶划一上谏废后时,他却决然回绝,也终究见我,仍称誓不离不弃,让我保重本身。”十一娘抬眸,看向贺湛:“厥后,我再难掩示已经有孕在身,终究难逃毒杀,实际被骗我族人被诛时,我已经被囚禁寝宫。”
只是没想到,崔牧竟然诡计鼓言论称天子弑母!明显,是为了摆荡帝位,意在推举晋王贺烨。
三两句说完叩音与元三郎一番干系,贺湛又问:“姑母固然也常入宫,到底不比重前,不能安插耳目,我担忧则是叩音入宫后毫无助力,她又不敷机灵,恐怕安身不易,未知你重前可另有亲信宫人?”
总之看来,贺衍确如祖父之评,性实过于柔懦。
“当初贺衍甫一即位,将晋王交托于我亲身照顾,乃至还曾细细叮咛,切莫粗心饮食,更要细心德才教诲,不似对晋王心胸忌恨。”十一娘又再回想:“特别特地交代留意饮食,倒像是防备着宫中有肖小对晋王倒霉,只不知,眼下晋王如何?”
但是徐国公虽有韬光养晦之意,德宗却因文德皇后之故对崔氏一族格外恩宠,厥后再立崔氏女为后,导致小崔后父兄崔牧父子暗怀野心。
十一娘点头:“只怕我身边近侍都难以幸免……如何将真人也牵涉出去?”
“直到丘兹败北报回,姚潜上谏称我母舅欲引新厥入关,他逼于无法只好将母舅之部尽歼,而谢饶划一弹劾裴郑预谋逆反……”说到这里,十一娘唇角笑意更冷:“当时我于深宫内廷,本应对前朝政事一无所知,恰是贺衍告之于我,当时他对谢、毛等人极度愤怒,还誓称要察明真相,严惩陷构裴郑两族罪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