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当然心存感激，称诺伸谢，十一娘打量得萧氏还是惯常冷酷神采，却因这番体恤，明显待白姬公然优厚。
七娘送的是幅竹兰绢画，萧氏微微点头：“精进很多。”再看九娘，倒是抄了一卷经文，萧氏细细察看卷上墨字，眉心微蹙，九娘当即严峻起来。
这么一想，是否韦太夫人决订婚自照顾孙儿并非出于防备，反而是为萧氏着想，倘若当真如此，这对婆媳间就是的确敦睦了。
十一娘半跪答道：“原是在返京途中，儿因闲睱无事，求请王家两位阿姐教习识字，便是用《子房诗赋》，月余下来，儿已能记诵，因母亲生辰，儿别无所长，思及母亲教诲临帖关头，便尝试写来，而母亲交儿观赏之手帖，恰有这首七绝中字……儿又觉得，特别‘不与名姝斗丽色，只留山雪一片白’此句，似合母亲心性气度，故以此诗为贺，略尽情意。”
看来，萧氏是真故意让她入谱，才借这机遇，用心让她引得韦太夫人存眷。
十一娘晓得萧氏说的是白姬所生庶子，眼下被韦太夫人亲身照顾，奶名就是“狒儿”。
因而十一娘那幅手书就自但是然获得揭示机遇。
萧氏却唤住了她：“已经有些时候未见狒儿，趁本日莫不与我往旭晓堂省安，也好一见。”
韦太夫人也没为乔氏这话绝望，只当耳旁刮过一阵顺风，仍旧兴趣勃勃问起七娘姐妹筹办了甚么贺礼。
不管如何，能够靠近韦太夫人，倒是离当年本相更近一步，对于将来策划，也是大有好处。
这时，萧氏才展开十一娘呈上那幅卷轴，微有惊奇：“这是十一娘亲笔写成？”待得必定答复后，萧氏又再细细察看，却也没多问甚么，只让岂曰将孩子们的贺礼用个锦盘托着，竟似要带去旭晓堂。
虽萧氏辞拒，说年纪轻，阿家生辰都没这叨扰，她又哪值发兵动众。
“小小年纪，又才刚发蒙，一笔字就能这般工致。”韦太夫人连连点头：“不过锋藏尚另有些不敷，也极可贵，更可贵则是，你安知杜子房这首玉兰诗？”
“练了很多光阴，勉强才写下《子房诗赋》一首七绝。”
韦太夫人却笃定情意，笑劝道：“我是居寡，又不怎乐意喧吵，不逢整岁不肯折腾，本日却可贵有这兴趣，正该借你生辰机遇乐上一乐，反正府里还养着很多乐妓，正该酒宴扫兴，不然岂不白养她们。”
十一娘抬眸，便见萧氏双目熠熠看向她，唇角竟是带着一抹鲜见的亲热笑容。
“是伊水。”萧氏答道：“阿家可还记得姜姬，曾见过媳妇临摩裴后那幅伊人傍水，当知媳妇不过也能摩得形似，至此对裴后画艺非常佩服，十一娘出世，姜姬便起意取伊水二字，媳妇也觉尚好，是以允可。”
竟是这般强记，又有工致慧心！
倘若姚姬也如白姬本份驯良，萧氏该当不至容不得她，却偏是心比天高，据十一娘看来，一旦禁足罚过，那位只怕就要惹是生非，也幸亏眼下三房独一子嗣并不由萧氏扶养，不然万一忽视，出了甚么不测，萧氏不免责备。
碧奴心中又是非常感念，笑着说道：“太夫人赐药确为上佳，几日红肿尽消，再过些光阴定能一点陈迹不留。”
十一娘这才晓得“重生”这个乳名竟然与“宿世”不无干系，眉梢悄悄一动。
但是本日，韦太夫人的表情明显也非常晴好，主如果因狒儿昨日得太医看诊，肯定已经养得安康，离体弱短命的不幸又远了几分，竟然一改昔日肃正与长辈不吝谈笑起来，还起意要为萧氏过生辰，由她出钱摆上两桌宴席，聘请族妇亲朋，好好聚乐一日。
“十一妹竟就会写字？你写了甚么？”路上时，九娘忍不住猎奇悄声扣问mm，一边七娘也非常猎奇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