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心中也早有策画,她当然不知萧小九读过多少经义诗赋,想他这时年事,应还不至于打仗太多杂书,莫如将宿世闲睱时翻阅那些杂书所记用来考较,刚才萧小九既然提到四海九山,不如便持续用那地理山川之题,也好全都推在贺十四与王七郎身上,就算过后问起,两人也会帮她圆转。
一个庶出,竟能得韦太夫人亲身看管!
萧氏说道:“只要你真能改了高傲骄傲这弊端,此后能做到谦善礼敬、好学不倦,到时我自会将《论书》嘉奖予你。”
萧小九面红耳赤说道:“是我早前想得不敷全面,可倘若十一妹所言皆为随口编造,我又怎能答中。”
“倘若我见闻不如十一妹,天然甘拜下风。”萧小九想也不想就答。
因而韦太夫人挥挥手,表示“集会”到此结束,大师该忙啥忙啥。
乔氏几近当即开启她惯常“丑话好说”形式:“十一娘,还不快快伸谢祖母,这事可真该你光荣,你可得明白,祖母固然正视女孩家涵养学问,不过身为庶出,你但是头一份。”
这话无疑劈面戳穿乔氏那番言下之意,又再悄无声气还以暗器反攻——
韦太夫人说的话是:“本日小九与十一娘这么一比,确让我惊奇,不想十一娘强记之能竟与小九不相高低,行舟你琐事繁忙,只怕也没闲睱来应合十一娘进度,干脆便让她搬来与我住在一处,我没旁事,倒能指导她一番……恰好,狒儿身子也规复起来,我也总算放心,此后还是由你亲身看管他更加安妥,有十一娘陪在我身边,也免得我这里冷僻。”
萧小九大略还从未遭受这番“惨败”,只觉不敢置信,何况再被“朋友”柳小九笑话,这时仍不平气:“十一妹出这三题均无出处……”
十一娘之以是主动应战,是见萧氏并不似“娘家”其他长辈对小神童只知宠纵,反而有严加管束意向,十一娘也确切以为让这孩子吃上一回波折,也好晓得谦逊自省,对将来更有好处,萧氏既然乐见,那么她当然要抓紧这个再得“嫡母”欢心机遇。
又在暗讽韦太夫人厚此薄彼。
“这我总算才觉好过些。”萧九郎煞有介事揉揉胸膛,以示安抚“受创心灵”,却还不忘挤兑柳九娘:“十一妹漂亮,可比有些人风趣很多。”
小九当然……闻所未闻,全部胸有成竹都呆怔现场。
“是在瞿唐峡口,说是有孤石,夏季出水二十余丈,至夏即没入土。人云‘滟滪大如象,瞿唐不成上;滟滪大如马,瞿唐不成下’觉得水候。又传庾子舆奉父榇还巴东,至瞿唐,水壮。子舆哀号,峡水骤退,舟得安行。惹人称叹曰‘滟滪如幞本不通,瞿唐水退为庾公’。”
说出这一典故,十一娘紧跟又问:“表兄可知姑孰有一境,水深不成测,相传其下多怪物,曾有温峤燃犀角照之,斯须,见水族覆火奇形怪状,有乘车马、著赤衣者。是夜,峤梦一人谓曰‘与君幽明道隔,何事相窘?’峤觉而恶之。未几,因齿疾拔齿,中风而卒。”
不但柳七娘,乔氏的反应也很狠恶,竟没忍住狠狠瞪向前不久才让她“挫损”一员亲信的始作俑者。
她还在奇特呢,小九那小子本日才刚登门,为何便知她有“强记”之才,本来,是柳小九预先下了战书!还好成果无益有害,皆大欢乐。
萧氏这才对小九有些对劲,点头说道:“经本日一试,小九可得服膺,你当然天生强记不比浅显,也需知强记并不料味博闻见广,更称不上已然满腹经纶,圣贤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便是教诲不成傲慢高傲,而得谦虚谦恭。”
因而问道:“表兄可知樵风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