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刻时长，十一娘却感遭到小腿已经酸麻，小腹也模糊作痛。
姑母虽对裴郑灭族深感哀思，也向来不信两族谋逆之说，但是，对先帝德宗之间兄妹交谊天然未曾忘怀，贺衍即便有冤杀忠良之嫌，可毕竟是得先帝遗令名正言顺继位之九五之尊，十一娘复仇之举若仅针对太后还罢，一旦关涉天子，无疑会让姑母陷于两难。
十一娘微吁口气。
贺湛天然不会实话直说，告之十一娘实在身份。
如若大周鼎祚已然到了穷途末路，起码得保中原之治。贺姓子侄，倘若皆都只为私利权势而眼睁睁看着治下臣民被蛮夷残害，那才是该死灭亡、遗臭万年。
这一担搁，竟又小半时候。
萧氏闻得准讯当然喜忧参半，十一娘倒是听萧氏劈面对莹阳真人要求时才明白本日此行目标，内心当然有些忐忑，但还不至于惊惧。
虽莹阳真人承诺代为哀告，萧氏却也没有健忘另一目标，先让十一娘伸谢莹阳，母女俩天然便往看望萧姨母。
“两位稍候。”天师接过萧氏所书笺纸后，草草一眼扫过，却回身往阁房。
不成言？
以是贺湛天然有另一番说辞：“我也没想太多，只经柳四娘一桩，深知韦太夫人母子决不成能参与污陷裴郑蒙冤，他们忍辱负重与太后周旋，也不但仅是为本身繁华安然，韦太夫人既然如许正视十一娘，姑母互助一回有何不成？说不定师公也有这意向……姑母尚且不知，我却听柳三郎提起，琅济师公已经例外为萧九郎相断，说他宦途多折，或许寄养别家才气免厄，眼下萧九郎正在柳府。”
贺湛都能预感有朝一日十一娘与贺衍不免敌对，更何况十一娘本人？
至于忠君？那也得看龙椅上那位是否以社稷为重，比如贺衍眼下这番窝囊风格，贺湛的确嗤之以鼻。
而关于护家，在贰内心可不是所谓血缘嫡亲，而是姑母与十一娘。
莹阳的确不知另有这一桩事，也觉惊奇：“当真？”
贺湛这是料定师公不易“霸占”，姑母出马多数无功而返，为了让十一娘在柳府职位更加安定，又得极力压服师公帮助，少不得由他“死缠烂打”更有成算。果不其然，凌虚子一听竟要给个丁点大疑有“宿慧”的小女娃相断，手拈长须咪眼笑看贺湛却一声不出，这可不代表默准，明显就是笑拒，直到贺湛将琅济师公相断萧小郎一事说来，天师虽有几分讶异，但是仍然不置可否。
如果相断之人换成琅济师公，说不定会被贺湛压服替她讳饰，但是恰好是凌虚师公，这位可决不会一句诳语，而十一娘当然明白本身不是“宿慧”。
当年裴郑受冤他远在江南，闻知动静时已经有力回天，再兼毫无筹办更完善气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裴五姐抱恨遇害，为此也曾悔恨本身无能，多得上天赐与裴五姐重生，也给了他贺湛一个弥补愧悔的机遇。
贺湛一提裴五娘，莹阳当即点头：“是这道理，罢，我便代太夫人哀告师伯一回。”却又被贺湛劝止：“此事既是侄儿招揽上身，怎敢劳烦姑母？便由侄儿去烦缠师公，便是师公见怪，也与姑母无干。”
萧氏与十一娘都不敢说话，母女俩明显都有些坐立不安。
以是当十一娘跟在萧氏身后接管天师相断时，可想而知有多提心吊胆。
十一娘实难设想太夫人与萧氏得知本相后会如那边治。
他眼里嫡亲之人唯二，除却裴五姐，当然只要姑母莹阳。
护国护家，才是贺湛以为身为男人该当不遗余力之大义。
萧氏却忍不住诘问：“还请天师见教细心。”
贺湛虽为宗室后辈，但是他本身却并没受多少皇室恩德，相较而言，远远不比莹阳对皇室之间交谊，可就算如此，一旦想及将来或许面对的局面，贺湛实在还是略有纠结，不过一来他与裴五姐亲厚，再者另有恩师蒋渡余遗言，更兼他本身也并非甘于平淡之人，而眼下贺衍无能，乃至太后干政形成官制更加腐坏，隐患无数……贺湛信赖蛮夷犯境生灵涂炭之忧并非蒋师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