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后的人自从坐下来以后,倒是没甚么动静了。
便是他先前所说的那句——“就算将来怀了孩子,恐怕也不必然是我严家的血脉”。
不过这话,天然是不能说给程氏听的,以免她担忧。
之前晕倒那一下,纯粹是气急攻心,才会一下子就没支撑住。先前躺了一会儿,这会儿天然是好多了。
这是如何一回事,那位逝去好几年的岳父大人,真的又在另一个身材里活过来了?
厥后晓得是有身了,欢畅之余,反倒更加后怕,幸亏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儿。
不过,耳边听到他这句“我们的孩子”,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这个“临平王”的蹊跷之处的确很多,齐楚楚之前那种灵异的说法也确切恰好能够解释。
程氏还在中间念念叨叨,“人家大夫说了,你这气色瞧着有些虚,今后可很多吃点东西补一补,好好养胎。”
这孩子不声不响地就来了,她本身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发觉到。
这会儿见自家夫人冷着一张脸,担忧她再次起火,伤了身子,放缓了声音道。
他的嗓音降落,比常日暖和了很多,仿佛怕吓到阿谁还未成形的小家伙似的。
想到阿谁即将来临的孩子,严青眸亮光了亮,心中很有些冲动。
是以,固然心底已经模糊约约肯定了,究竟约莫恰是如她所说。
这统统串起来,倒像是他提早收到了动静,晓得她这一趟是为了别的事,这才会怒意大发,特地赶了过来。
“之前的事是我不好,身上还疼不疼?”
齐楚楚揉了揉额角,不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就见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只要两个侍女在外守着。
那封信……她明显是托周凝霜暗中送出去的,严青又是从那里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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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齐楚楚感受榻边微微一沉,有人坐了下来。
“这傻丫头,怀上了如何一点儿都没发明,还好没出甚么事儿, 可很多谢观音娘娘保佑。”
可严青自打出世以来,一贯是不信这些个鬼神之说的。
男人漂亮的脸上暴露一抹含笑,目光温和,仿佛阿谁处所藏着人间最贵重的珍宝。
天然是暗中安插了人手,在背后将她的一举一动仔细心细调查了一番。
不过她这会儿没有睡着,也就听到了。
程氏见她如许,倒是猜到了甚么,笑容可贵带了几分促狭,伸手点了点她的头,笑道。
贰内心悄悄地感觉,信赖这些鬼神的人都有些愚笨。
这世上,哪来的甚么鬼神,不过是些无聊之人诬捏出来的故事罢了。
“我们的孩子是在这儿吗?”
“你身子还虚着,别到处乱跑,先在这儿歇息会,娘替你去观音娘娘面前还个愿。”
他方才一听到有身的动静,就神采丢脸地走掉了,既然心存思疑,现在还返来做甚么。
排闼的行动很轻,像是不肯惊醒屋内之人。
程氏说完这话,又拉着她的手,絮干脆叨了好些个有身的事儿。
现在细心想想,之前在竹亭那儿的时候,他面上那种愤怒的神采,不像是偶然中刚巧碰到。
是啊,他如何会晓得?
齐楚楚怔忡地看着被角上的绣纹,娟秀的眉宇微微拢着,半晌以后,眸中滑过一丝冷讽。
她靠在床头,瞥了一眼严青,白净的一张脸上冷酷至极,语气中也带着较着的烦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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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楚这边不肯意理他,就算他做了这番行动,也只是偏过甚去,看也没看他一眼。
另有之前说的那些刺耳话,仿佛已经认定了她与外人有染似的……
实在早在榻边坐下的时候,严青就晓得自家夫人是在装睡。
严青心中的肝火早已经减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