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就晓得,这乡间丫头必定没见过世面,好不轻易获得这类好东西,如何能够承诺。
“如果你肯拿那盒茗玉斋的胭脂来换,我就承诺你。”
大女人严芷萱本年刚十六岁,面貌端方娟秀,是世子夫人的嫡长女,从小由几位女先生教养着长大,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七岁即能出口成诗,十岁那年一首《水调歌头》名满都城,被誉为都城第一才女,广受青年才子追捧。这番盛况,不知有多少王谢贵女在背后恋慕妒忌的红了眼。
她叹了口气,回身便要回院子去。
“方才听凝霜mm说,你那儿有上好的人参,能不能卖些给我?”
刚说完这句话,就见着玫瑰椅上的周凝霜眯着眼,用帕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严青仿佛天生寡言,就连对着这位亲侄女儿也没甚么好说的,简朴打了几句号召,便告别分开了正房。
“想要的……”周凝霜歪着头看着回廊上的红漆木柱,冷静思考了一会儿,俄然眼睛一亮,
“嗯,下完朝就过来了。”严青应了一句,声音还是有些冷酷,约莫是赋性如此。
“啊我想到了!”
“别别,每天这么夙起,那我可受不了,还是楚姐姐来吧。”
齐楚楚无聊中扫了一眼,都还没笑呢,就被三女人圆溜溜的眼睛瞪了瞪,活跟只炸毛的小猫似的,一点威胁感都没有,反倒是有些傻乎乎的。齐楚楚这下终究没忍住笑弯了眼,劈面的三女人眼睛都瞪累了,见她还在笑,小鼻子哼一声别开了脸。
三人向老夫人行完礼,世子夫人俞氏坐到了老夫人身边,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半晌以后,老夫人俄然挥了挥手,长叹道,“你们都归去歇着吧。”
这位大女人今儿穿戴身沉香色绣海棠纹褙子,配着玉色细纹缎裙,梳着灵蛇髻的发间斜插了一支银质鎏金点翠海棠簪,这一身妥当至极的打扮,将她只算清秀的面貌硬是衬出了九分的高雅端庄来。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种文雅动听的崇高风韵。
――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凝霜当即点头。废话,再这么踌躇下去,指不定她要忏悔了,当然是趁热打铁了。
归正,这位楚女人就是每天头一个存候,每天恭敬孝敬又如何样,说到底也不过是一门远房亲戚罢了。在外曾祖母这里,如何能够比得过她这远亲的外曾孙女儿。
“如何了,楚姐姐?”
“哥哥这两年身材好多了,不抱病的时候就同两位表哥一起去私塾读书,先生夸哥哥很聪明,说他学东西很快呢。”有这么位才学出众的兄长,周凝霜非常引觉得荣。
最早出去的是大女人严芷萱和三女人严芷韵,都跟活着子夫人俞氏的身后。
严青走了没多久,就到了辰时,府里的几位女人和少爷也陆连续续过来存候了。
“嗯,如果凝霜mm更情愿要银票就好了……”齐楚楚无法地苦笑,仿佛另有些摆荡拿不定主张。
“卖?”周凝霜轻叱一声,眼角微微上挑,语气有些骄易,“我又不缺银子,卖这个做甚么?”
三女人年纪略坐不住,在玫瑰椅上扭啊扭的,仿佛椅子上有甚么东西似的,硌得慌。
老夫人看到她这应景的模样,乐不成支地笑了起来。
周凝霜笑着给老夫人福了一礼,择了齐楚楚劈面的一张玫瑰椅坐下,嘟着小嘴,朝她娇声嗔道。
两人约好了换东西的时候,周凝霜笑盈盈地回了院子。
“外曾祖母”
是以打从三女人出世起,就是跟在俞氏身边长大的,这些年来,这两人倒也跟亲母女差不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