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城城西,华书阁。
印书坊一千册书印完,全都送到了这里。恰好李仙缘昨日出远门,没了消息不知何时返来。还将一摊子书叫他处理。
啪――
平话是个脑力活。若讲的故事不吸惹人,说的再多也无用。可故事不是那般好找,也不是那般好想。
自从盘古破鸿蒙,斥地从兹清浊辨。
诗曰:
看着堆栈中零散做着的十几人,再看身前盆中独一的一枚铜板。徐承福苦笑一声,拿出那铜板在身上擦了擦,放入袖中。
……
徐承福伸手拿起书,书的封面已被黄泥糊住,看不逼真。唯有下方一行小字标有作者名字。
与平常一样,徐承福上了台前,一敲惊堂木。
一天支出,从早讲到傍晚。
“李仙缘?”
啪――
事情与他所料无几。伴计将书搬进后库,在门前立起书摊。几个时候才独一几人来问津,此中一人还不识字。问他不识字还问甚么,还振振有词答复见牌子字写的大,猎奇。
马车盖了层油布挡雨,刘掌柜翻开一角,墨味扑鼻。
第二日一早,徐承福来到堆栈。大厅客人两两三三,甚是冷僻。
锦衣青年一摸怀中荷包,还在。便道:“无事,下次别乱跑。”
[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他摆布看了看,见无人就轻点头临时将书收起。一起前行,来到一片浅显民居。
吃过晚餐,早早脱衣安息。
那几个问津的人扣问了书的代价,点头分开。一百文代价较着不在他们承担范围。
……
武侯城堆栈买卖多数萧瑟几分,独一变得热烈的便是明朗堆栈。自从得知童声案首,关内侯李仙缘住在那边后,明朗堆栈每天爆满,位子供不该求。
徐承福点头:“你先忙吧,我回房想些体例。”
“承福,今儿返来这么早?”刚回到院中,就听屋内传来老婆声音。
徐承福伏在案前,研墨取纸抬笔,写满一张又一张。
徐承福叹了口气:“比来赏钱的客人越来越少。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铜子,还留在那干吗。”
“对不起老爷,对不起……”那小乞丐撞得摔个屁股墩,爬起来连声报歉。
刘掌柜踏出门来到马车前,伴计举着油伞忙跟上。
毛毛细雨飘落,各家烟筒寥寥升起青烟,一片昏黄之感。
“难啊……”
徐承福苦笑从袖中拿出那枚铜钱晃了晃:“本日一天就赚了一枚铜板。”
他声音顿挫顿挫,有格外韵感。
浑沌未分六合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直至下午,才来了第一个买书客人。
“晓得了。”徐承福回声,将笔落下。自言自语:“先如许吧,若再不可……”
这是个干瘪中年人,山羊胡,一席青色长褂子。肩膀被房檐滴下的水打湿,色彩更深。
……
刘掌柜站在门前,看着店外这两车书愁眉不展。一如现在气候。
草草掠了几眼,刘掌柜将书合上丢回马车。
徐承福重重一拍惊堂木。
“夫君……”老婆从内屋走出。
细雨如丝,沿房檐滴落。来往行人或穿蓑衣,或撑油伞,或无遮雨快步前行。
刘掌柜抽出一本,封面上写有西纪行三字正楷。一侧另有排稍小字体:大闹天宫・上。
转眼已是傍晚。门别传来老婆唤声。
小乞丐偷偷摸摸将怀中东西取出,是本线装极新的书。
徐承福轻咦。
极新泛着墨香的西纪行砸进湿软泥土,薄弱纸张被你谁沁透……
以刘掌柜所想,这些书最多能卖出几十本罢了。还都是冲着李仙缘名誉去得,是以也没放在心上。
回到卧房,顺手将捡到那书丢到角落。坐桌前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