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直在他胸前,她软软地睡去,身材里一丝一丝力量渐渐抽尽……
起了更,白日的暑气才算散了些,赏花楼前后大开着窗,一面正对着湖边荷塘,另一面围拢在一片假山竹林当中,淡淡竹风换过荷叶清爽,拂着水绿轻纱悄悄翻动,随风漾起波纹,满眼清冷;小楼得趣,比青砖灰瓦捂个严实的正房正院要适合很多。
待他排闼出去,不及站,她悄悄跳起来捂了他的眼睛,人软软地挂在他身上。一起来,衣袍沾着外头的风尘夜露,凉凉的,雨腥的味道;她将将才沐浴,身上只要中衣儿,亲亲地贴着他的背,那层薄薄的轻容纱便恍若无物,细致地,能觉出她的肌肤刻出他款款的身型。深深吸了一口气,嗅到那风尘仆仆外淡淡的檀香,带着他的身热,就是他的味道……
“相公,我没有去揽事,只是……有些事它身不由己么,我那里……”
他头一发昏,大手握了她的肩膀,还不待用力,怀中人忽地昂首,“齐天睿!你敢推开我!”
“我不。”她又蹭了蹭,把耳朵扣在贰心口,听着他怦怦的心跳,深深吸了一口,“反正你也是要训,就抱着我训呗……放开,我就真悲伤了……”
艾叶儿噔噔地跑上楼,大喊小叫,吓了莞月朔跳,“嗯?”
他的语声哑了下来,她抬起脸,扑簌着泪看着他,“你……真的不想我?”见他咬了牙就是不该,又委曲道,“你抱着我。”
看那小脸委曲得紧,齐天睿口中恰是要软下来,忽地小手牵了他绕到了身后那细细的腰带上……
“我……我说我没错,又没说你不能骂,你骂就是了……”一只非常赖皮的小狗儿,埋在他怀里,头都不肯抬,小声儿安安稳稳的,一句一句接着他的话。“我就说一句,相公,你的琴拉得真好,我见过最好的琴师都没你拉得好呢……”
“二爷返来了!”
“啊?真的?”莞初立即起家,眼睛地闪闪亮,“到哪儿了?”
晴了一日,晒了一日,现在夜空平静,满布星斗,点点闪动落在树梢头,透过薄薄的茜纱窗洒进房中,更觉清冷。桌上没有点晃眼的玻璃灯,只是两盏落泪的小烛,烛光轻柔,绵月在桌旁做着针线,不时昂首看着劈面的人。
抵了她的额头,悄悄呵在她唇边,他道,“你这是要使美人计?”
待到一身松解,肆意地吼出了声,六合泛动……
莞初舔了舔唇边咬破的血珠,轻声问,“好不好?”
心机甜甜地等着,等着那大手反过来逗她。谁知贴了这一会儿,那人动也不动。他个子高,她垫着脚尖才够得着,上一回是他矮身今后仰她才撑了那么半天,可这回,那矗立的身型涓滴不肯通融,挂得她手臂发酸,脚发麻,轻容纱袖滑下来,嫩嫩的藕臂贴着他的脸,才觉出那咬牙的棱角……
他悄悄咽了一口,“谨慎我把你舌头咬下来!”
“浑丫头!!你如何甚么毒誓都敢发?!”
他终是开口,语声降落,冷冰冰的。
小声儿乍,冲着他一通嚷嚷,嚷得他挣出一额头的汗,内心那股火却哑了阵容,大手无措,退了下来,她倒似更委曲了,扑在他胸前,泪扑簌簌地掉,不依不饶,“你欺负我!你欺负我!!都让你骂了,为何就不能抱着骂?非要推开骂?……你就是不想我!这么多天不返来,也不想我……”
不待他应,那甜甜的小舌尖已是自顾自闯出去,莽鲁莽撞的,他还没尝出些滋味,竟是又溜了,“甜不甜?”
终是又被裹在他怀中,想了三日,这一刻那里还充足,她蹭了蹭鼻涕眼泪,仰起脸,“能不能把小恶妻再抱紧一点?”
“我惯成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