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爸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苏赫上前拱手，“齐公子，奉瓦剌大汗之命，请公子汗庭议事。”
彼时赛罕正落拓地坐在帅案旁看着金帐将将传来的谕令，耳中早已听到那放肆的马蹄声，现在跟着沙哑的喊叫挑起眉，看着面前人：这一身粗暴的蒙袍仍然讳饰不住的清俊公子，“你如何返来了？”
与绍布行事，深不得，浅不得，派齐天睿，算是投石问路。
这是赛罕膝下独一的小女儿孟和。
“你总归……就是欺负我！”她嗔了一句，不待他去心疼那齿印，就贴就他怀里。
……
“你看如何挤兑人家的，莞初的病早就过了那要命的时候，一日比一日好，却一向不准他见，天涯天涯，他能不急么？”
“那是天然。”
“真的啊？”小声儿欣喜，“那我相公可曾抖尽威风？”
小人儿惊得挑了小眉，从速叮咛，“可你要悄悄儿的！不要惹姐姐悲伤，不要累着姐姐，要不阿爸饶不了你！”
这要查到猴年马月？？
“丫头，弄疼你了……”
“小小铺子掌柜？”齐天睿气得嘲笑，马鞭直指赛罕，“你觉得你是谁？瓦剌大将军？干我大周百姓屁事！我尊你一声，为的是你的诊治，不是你那杀人的本领！一万二千两的银票，就是华佗活着也该买下一次出诊了！而现在，半年不足，我妻究竟病体如何我不得知，是死是活，我都不得知！倒被你教唆得满营地乱跑，比开十个钱庄都累！医者仁心，你算个甚么东西！”
看那小脸好是果断，齐天睿笑了，抱紧她，心似灌了蜜，“身子刚好些，我们不急，为夫等得……”
素海自是尽力支撑，却一旁看着也觉风趣。此人对本来宗王族一个也不认得，且天生一副傲骨，张口就带着一股我大周□□的气势，谁都不放在眼里，胸有千壑，脑筋机灵，应对卤莽的草原贵族的确就是信手拈来，轻描淡写一句话畴昔就噎死他们，然后再无耻地算计他们的赋税，眼都不眨一下。
一张窄榻上两人相拥而卧，她有了力量，窝在他怀中再不肯睡，嘴巴说个不断。问他是如何一起跟着她，问他那一日下雨，有没有听到她就着雨声哭；问他是如何进的草原，又是如何见不着她的；问他可曾跟徒弟闹，使出他的本领；又问他在各个大营是如何做事的，又是如何百忙当中还想她的……有多想？到底有多想……
齐天睿恨恨地说了一句，可看着小人儿明显不明白，又软了下来，“那你就看着齐二叔悲伤吧，哪天就悲伤死了。”
莞初站起家，环了他的腰，看着他阴沉的脸奸刁地笑了，“跟你谈笑呢，你在哪我就在哪。”
“齐二叔！”
噗嗤，她乐了，踮起脚尖，啄了他一口。
“见甚么？你看贰心急火燎的模样，”说着赛罕低头在雅予耳边，“小别的伉俪那里忍得住，他如果一时撒了欢儿，我难道前功尽弃？”
“嗯，”
齐天睿伸手将小人儿揽了过来，“你起来了啊？”
赛罕教唆齐天睿去，却没有奉告他右翼大营的首级绍布恰是前朝大汗的亲弟弟，与他巴勒莫兄弟算得是血海深仇的老夙敌。这些年，因着渊源夺了他的兵权却并未夺他首级之职，只是右今后紧闭大门，除了些许的税收，几近断了统统的联络，右翼大营仿佛独立在汗庭以外，莫说新制，旧制与民生都不能尽知。
“嗯，”小孟和坐在他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齐二叔，你又想晓初姐姐了？”
“命都不要，更可见是个风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