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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儿的垂挂髻,发丝在头顶扁扁地挽出个胡蝶翅,翅膀下两股松松扭成麻花又扎起,像两只倒挂金钟的小骨朵儿、弯弯的铃铛,粉嫩嫩、晶莹剔透的珠花一边缀了一个;薄薄的刘海儿掩在眉上,若隐若现乌黑的额头,小脸更加遮得只剩巴掌大,一双眼睛便端端占了半个去;白底胭脂红的竹叶袄,细细贴熨,宽边的领口衬着苗条的脖颈,冬夜里如此清爽利落,宽绸的腰带缠着她不敷盈盈一握,托起胸前嘟嘟的,是那可贵的女儿俏。

齐天睿看着面前人,眉头一挑,“本来在娘家就是这么个模样?”

初三一夜酒醉,他一时醒一时睡,叫渴又头疼,看得出常日便不堪酒力,这一遭实在有些猛了。莞初也睡不得,在跟前儿守着添茶倒水,擦热手巾,后半夜瞧他实在难受,莞初干脆披衣起家,坐在他身边,手悄悄伸入他怀中,轻揉肺俞、肝俞、脾俞诸穴,去火、暖气,人总算是安稳些,只是他似本来就有头痛的弊端,这一醉,睡在梦中眉头也伸展不开。

本来上山的路勉勉强强能过一驾车,到此处已是蜿蜿蜒蜒就剩一条羊肠小道盘上林子深处。齐天睿高低摆布地瞧瞧,这是走错了?怎的没路了还不见有人家?恰是要命石忠儿往里头去瞧瞧,就听身后扑通一声。扭头看,那丫头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

莞初有些不知以是,这是怎的了……

“做甚么去?”

“去你宅子?”莞初想了起来,摇点头,“不去了,听外头刮得短长,你莫再招了风。”

“嗯?”

将将病好了些,这语气又复了畴前的霸道,冷呵呵的大朝晨,莞初也不想与他辩论,穿甚么有甚么要紧,这便抖落开,换上身。

这一会儿齐天睿已是走得直冒虚汗,真真有种被捉弄之感,当初承诺要安排他们会晤,他还谅解说不便往叶府,避人耳目不如就在我宅子里。岂料这又临时改了处所,给了个似是而非的地点:甚么麒麟山脚,玉带婉转,三桃抚源处,闲居客人家。弄了半天竟是来到叶从夕的“外宅”,瞧那丫头轻车熟路的,必是故地重游!

莞初原不甚在乎,他不在恰好本身也歇一会儿,倒是绵月悄声道,本来在他们叶府的时候听几位公子闲话,说是齐二爷有个多年的知己,两情面义相投,怎奈那女子身落风尘,才不得相守,想来能让他这么急着赶去的该就是这位红颜知己。莞初闻言悄悄咬了咬唇,昨儿夜里他说与叶先生有言在先,又说了要“还给他”的话,想来是叶先生为了护着她曾跟他说了甚么。莞初本来觉着并不必如此,现在看来,倒也好,他若这么觉得,今后恐省了很多费事,也更能放心与那边的女子相守。

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尊佛一样,批示着她。

“可你还烧着呢。”

这一声实在吓了齐天睿一跳,叶从夕本就声儿不高,言语向来沉着、可贵靠近,这一句的确是嗔得人牙发酸、腰发麻,浑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恰是想嘲弄两句,只见叶从夕冲他道,“天睿,有劳了,下晌再过来接她就是。”

“就穿这个。”

看那丫头抿了抿唇,毕竟没作声。齐天睿白了她一眼,“就晓得嘴硬。”

“我们这是不是要去找叶先生?”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候,天已大亮,外头的清爽似比之前更添了凉意,车轮碾压的青石声也换了土道的闷顿。莞初记得结婚那日从粼里过来,抬着肩舆晃闲逛悠走也不到两个时候,这马车走了这么久早该出了城。又过了未几时,竟是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这是到哪儿了?

石忠儿驾着车离了齐府,顺着大道出南城,一起往北去。莞初可贵出门,嗅着窗外的清冷,听着骨碌碌的车轮声,起了兴趣,时不时地悄悄撩起车窗帘想往外瞧,实则那窗子紧闭只能看得着一晃一晃畴昔街边铺子上的灯笼影子。转头,齐天睿闭了眼靠着,又是悄无声气,也不晓得睡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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