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
“不必见外,女人找我来必是有事,不知叶某有何效力之处?”
叶从夕接到手中,一眼瞧见那熟谙的笔迹,内心便格登一下,将琴谱细笔勾成丹青这世上唯有她,《听棋杜仲子》,这是昨夏闷热之夜,他与小童水边石案摆棋,不知那水榭里的人竟是隔窗闻声,谱下这小调清奇。落在手中他曾视若珍宝,却又耐不过她的求,不肯使唤本身留给绵月的银票,非要把琴谱转入市中讨取银两,为了护她清名,更加本身的私心所属,叶从夕谨慎谨慎隐蔽行迹只嘱人送入官坊、不成四周售卖,谁曾想不过几日竟是又端端现在他面前,怎会不惊?
“哦?”叶从夕惊奇。
“这琴谱公然是从叶公子处来?”
“既隐世便有他的事理,世人皆有不得已,何必非要寻他出来?”
回想齐天睿那赞美的模样,千落面上稍是不快,“他觉着是个世俗之人,倒是能把些藐小事品出实足兴趣,不关俗世烦恼;日子过得俏,自寻乐,滋津润润。是个可贵的人间精灵。”
“哦?”叶从夕并不料外,毕竟现在对坐的只要千落,齐天睿想要甚么才不会让一个女人来替他说话。只是千落早就申明远播,现在又有了恩客,那里还需求曲子来托人?因道,“你要?”
“你……这是从哪儿得的?”
“哎!”
两日前接到帖子,叶从夕颇感不测,虽说自从千落被天睿安设在落仪苑中,每逢老友相聚,总会有她琴音扫兴,叶从夕亦非常享用这可贵的耳福,赞美有加,一来二去也算熟稔,可两人却从未暗里说过话。不但是因着天睿,叶从夕读琴更解其音,千落的心苦与那解不开的难过落在琴弦上非常动听,可落在她周身便是清冷当中脱不开的心伤与阴霾。叶从夕,不肯靠近。
人间真荒唐,若非红颜深陷泥沼,世人又如何品得这才子绝艺?
“起初与他打赌,寻到杜仲子各有赌注。我并偶然去寻,只是到了面前,怎能不接呢。”
“也不尽然。”千落笑着摇点头,“你可知天睿每日忙他的买卖,银钱赚多少都不敷够。常日里唯有两样解闷儿:一是戏,二是琴。现在这戏他也少往梨园中去,他读得懂琴谱,每回得着一张杜仲子便是先读,在内心想韵律,似是非常情意相通。偶然痴的,让人……恋慕。”
本日她亲身下帖独请他,所谓何来?
叶从夕微微一蹙眉,“如果你输了呢?”
……
当时千落只不能信,毕竟,齐天睿心喜杜仲子的曲子并非奥妙,如果叶从夕晓得杜仲子是何人、在那边却未曾透一个字给老友,说不通。可柳眉那厢倒是打下包票,说那素琴坊中的主事之人恰是宫里太后身边福公公的堂侄,多少年与转运使府常来常往,他的信儿再没有不准的。千落这才下帖子给叶从夕,谨慎着只是探听。这一瞧,果不其然。
“你也觉着他会来寻?”
“嗯。那谱子清奇,不管曲意如何,总能嗅到山川清灵的味道,若非脚下千里路,耳旁清风,如何能如此顺心顺意,不染凡尘?”
林子边上与城郭相接之处落着几座房舍,有香纸供应,有堆栈与茶铺,为便利香客、来往歇脚解乏之用。因紧邻山上的梵刹,只卖素斋、供品,且这里的茶并不以如何宝贵可贵而称,多是就近山上茶农自家炒下的新茶,有的甚而连个名字都没有,倒是暗香扑鼻,生津解渴。日子久了,也有了名声,每年来交常常踏青拜佛之人都要在这里歇歇脚,品一杯粗茶。
“叶公子,多谢叶公子赏光。”
看叶从夕的神采,千落心中已非常了然。几日前从柳眉手中寻得杜仲子的琴谱,千落便奉求她寻那售谱之人。只想着这几经转手不知要绕几次才气寻到泉源,半途截断也不是不成。却不想很快韩荣德便带来了动静,说那谱子是官坊素琴坊的琴师从一个生人手中接来,那生人是个半大小厮,一张银票砸下去,追根寻源竟是找到了药王府的三公子叶从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