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一拢紧,冰得她打了个寒噤,而后,不再动,任他将这一起带来的风雨都给她……
“另有……”少年面露难堪之色,“落仪苑……我恐怕……”
怎能料得为救玄俊竟是牵涉出这么一桩情//事,想成人美事也得天时天时,幸亏相公去了杭州,后天早晨许是才气返来,如许神不知鬼不觉的……
……
千落起家,端端福身,“千落久仰公子大名,本日得见,实乃此生幸事。”
“……忍着。”
闷在她怀中,他的语声好哑。莞初低头,乌黑的发丝上湿哒哒的雨水,不知是走很多急,连那厚厚的雨大氅都遮不得,让那冰冷的雨水将他浑身打透,从袍角坠下滴滴答答地敲着空中,静夜里,好是清楚;冷雨珠儿积不住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她忍了忍,抬手悄悄抚去……
“本日怕是不可,我并未将柳女人带着身边。”
只是,千落却不能信,毕竟,面前这位翩翩少年过分精美,与她心中阿谁游戏山川、玩味贩子的曲者相去甚远。杜仲子的乐谱看似落拓,实则百味人生,看年纪这少年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如何能有如此的眼界与气度?他,如何会是杜仲子?可本身也想不出驳斥的根据,看那端倪清灵、好斑斓的脸庞,青丝高束,白玉扣簪,跟着律调悄悄点头,那般纯熟又沉浸,仿佛周遭换了六合,只要他和那漂渺的琴音。
“你有求于我?”
千落在一旁听着,看着,眉头轻锁。琴音无差,虽说这指法技艺稍逊于落仪苑的女人们,却这曲中意境可贵地有一股灵气,一股琴者触不及的灵气,若非是杜仲子本人,能归纳,又如何能参透此中精华如此细致?更况,这曲子恰是不久前将将露面的《雨桐》,此谱直直送入官中琴坊,又被抢入醉红楼鸨娘手中,韩荣德高价买进,这几经展转不过是三日以内,而后便压在柳眉的枕下,从未在坊间弹起,若非是杜仲子本人,如何识得?即便不是,也该是他身边最靠近之人……
那娇娇润润的唇瓣就在面前,人忽地就热,满身的力道都似聚在了唇边,倒是不敢切近,感遭到怀中的生硬,他咬着牙,牙缝里悄悄吸了口冷气,“丫头啊……”
“……哦”她的语声好是轻柔,少年羞红了脸颊,“我……不能一小我去,可否再带一小我?”
他恰是想得心热,忽被这清凌凌的笑声一盆凉水泼下,竟是比这百里来的雨水都冷,大男人一时屏不住羞恼,大手顺了她的身子就狠狠揉搓,“好你个混账丫头!竟敢戏耍我!”
后天就是与落仪苑相约的日子,想起那纤柔的女子,莞初不觉挑了挑小眉。早传闻落仪苑中的女子都曾是各家的花魁,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个风尘女子能够风情万种,却怎可如此飘飘如仙?肤若凝脂,气若幽蓝,美目委宛,泪光楚楚,周身一股说不出的清冷,更觉那远远漂渺、不成得的美……
千落看着看着,内心生出一丝怕,身为琴者,最与曲者相通,她不能信却不得不认,他就是杜仲子,一名风华正茂、趣玩人间的少年,通透,工致,心上小巧,指下山高水远,正如齐天睿所说,是小我间精灵……
被他狠狠呵叱,莞初才觉讲错,从速赔笑,“不是不是,我,我是说,你怎的又赶夜路?”
“相公……痒呢。”
“那你不去出去处事了?”
少年虚扶了她,面上淡淡含笑,“女人,恕我不能久留,既然女人已认定鄙人的身份,我可否能见我家小妹?”
她一挑小眉,噗嗤笑了,笑得小肩都颤颤的,“我才不跟你去呢!”
短短一盏茶的工夫,面劈面前这清绝独世的少年,千落道尽了本身难以言说的前情后缘,不知怎的,在那浅浅清澈的水眸里,她竟是看出了情意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