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显是吓着了,睫毛颤颤的,小脸通红,急得没有掌控牙齿把那嫩嫩的唇咬出一个小血印,他抬手悄悄地摩挲着,哑声道,“疼不疼?”
“哦。”
“……毕竟是小产,我如果看着红光满面的,不是不当?”
“哎呀!”莞初羞臊得短长,急得想跳,可只要她一动,他便逮机遇贴得紧,那大手早已没了计算,薄茧划过她的背,反几次复,她恨得咬了小牙,“齐天睿,齐天睿!”
……
因着之前筹办充沛,裕安祥这几日柜上倒比之前略宽散些,对付自如;后库预备起运银两也都在本来的打算以内,按部就班,虽忙倒不觉如何沉重。
石忠儿愣了一愣,这两个字这些年从未没听着过,内心那层迷惑有分了然几分,催马跟上。“爷,月尾了,说话儿就要进四月了,您老但是忘了甚么事?”
“啊,别……”
好缠绵的话就此打住,齐天睿噗嗤笑了,咬咬牙,“浑丫头!你记取你今儿的话,赶明儿让你好好忍一忍。”
“……嗯。”这一声应得好委曲,那清凌凌的眸中都像泛了泪珠儿,“今后别再……”
“秀筠得归去。待我忙完这几日,我们开门宴客,正式立宅开府,这今后就是我齐掌柜的府邸,不是外宅了。”
说罢齐天睿尽管驱马往前走,石忠儿从速跟了,“爷!我哪儿敢呢!不过是瞧着她年纪小,人倒也还通透,常日让着些罢了。”
“如何?”
齐天睿一拧眉,“谁说要归去了?”
小声儿娇娇怯怯,他这才昂首,近近地,看着那双浅浅的虎魄,摄民气魂、摄他的命……悄悄蹭蹭那小鼻尖,她没有躲,只是屏了气,他笑了,翻身过来,拉了被将她裹入怀中。
头顶上的语声忽地峻厉,莞初吓了一跳,从速昂首看着他,“不是,总要瘦一些,要不回府了都来瞧我,我演不像啊……”
“府里来人接了。”
“……是。”
看她终是抿嘴儿笑,小脸的色彩也复了暖,齐天睿内心好适合,越将怀中裹紧。实则丫头那里晓得,另立府宅是件大事,齐府把他撵出来这些年也从未提过分炊,几年前他虽大张旗鼓买下宅子,却那门匾上至今都是空的。现在老太太和老爷们都还在,上一辈尚未分炊,他倒要立宅另过,绝非易事,只是现在看着她欢乐雀跃为的是他两个,齐天睿眼里旁的统统都不算事了……
没有留上夜的灯,卧房中姑嫂二人同榻而卧。秀筠吃了安神的药亢奋的精力终是抵不过空乏困乏的身子,不想陷在恶梦当中也不得已,昏昏睡去。莞初握着她软绵绵的手又候了一会子,待那轻蹙的眉头渐渐展开、安然,方悄悄转了身。
“哦,”莞初从速拉住秀筠回房,“先让他们在小厅歇,我们这就预备。”
轻手重脚地出到外间,从速把厚皮帘子遮严实,将将转过身,就听得那黑暗中轻声叫,“丫头!”
“让我亲一下。”
每日陪在秀筠身边,不过是说说话、用饭、吃药,谁知稀里胡涂地竟也是过得缓慢,再过两日,按着他本来的策画就该是着人往府里去报信的时候。
玻璃窗遮了细绸的帘子,新月儿扣在上面,模恍惚糊的形状,夜空里纯洁的光便失了那清凌凌的意境,闷闷的,塞在胸口。莞初不觉吸了口气,房中因着秀筠做月子,近四月的天还生着暖炉,一口气吸出去,更觉闷热。
呀!莞初吓了一跳,就着外头一点子亮光才见那暖榻上竟是起家站起一小我来,不待她瞧清楚,那人已是大步过来,带着一身的冷气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莞初热热的身子只穿戴小衣儿,这一抱,不觉就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