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一鞭子抽下去,恨不能是抽在本身身上!娘亲的恨,食肉寝皮,本身最是晓得,怎能如此粗心把丫头空落出来?她那性子又不会撒了泼闹出来或是找老太太乞助,必然是本身想体例周旋,只忍了泪,夜里本身悄悄地哭。
“不好就不好,我再想旁的体例!”
紧紧攥着的心忽地伸展,她飞得那么高,那么安闲,他竟是穷其之力都跟不上;娘亲的俗,他的俗,在这琴音面前,显得如此累坠,如此不堪……
“嗯,”
琴音欢跳,指尖飞舞,这红彤彤、热浪翻卷的周遭与她涓滴无关,视线轻拢,拢不住那浅浅清波,唇边抿着一丝笑,似娇俏、似滑头,一点小女儿苦衷都藏在那小涡儿里,她自安闲,自清闲……
这一声,让他屏在胸口的气几乎丧尽,不觉就咬牙,“呃!”部下越不知掌控,勒起她埋在颈间。
……
打起帘子,一股炎热扑来,扑得他拧了眉头,再看那房中的人儿,捂得厚厚的、软绵绵卧在棉花堆里,像一只将将孵出来的小鸟儿,小脸如玉光滑,精雕细琢,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悄悄滑下,似那融下雪珠儿滴落梅瓣,入在眼中如此清冷……
怀中没了动静,齐天睿笑了,捏起她的小下巴,“说啊。”
这一回,伤得狠了,那小脾气上来,如何还肯他靠近??如果真像她发狠说的那般,再不看他,这,这真真是活不得了!
“丫头……”
丫环们两个时候换一班,原当夜里会好些,谁曾想这一天积下的碳气闷燥,劈面来就堵了人的七窍,再无排解。只是现在,红秀却顾不得,尽管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
小声儿势气,志在必得,晓得她是用心逗他,他低头,亲亲地贴了她的额,哑声道,“莫再想了。”
燃烧了一只暖炉,翻开了半扇南窗。厚厚的帘帐也翻开,两人身上是结婚时那成双成对的中衣儿,沐浴以后,他褪去了湿寒气,相拥而卧,大手悄悄揉捏着怀中,一起看着窗外的雨水,哗啦啦的,像是躺在小河边,好清冷。
娘亲向来行事怠慢,如何在丫头这事上行动如此之快?难不成是忍了这两个月实在是想再行那婆母之威?还是觉出了甚么马脚非要拿丫头是问?不管哪个,只这一“立即”,齐天睿就不觉一身盗汗。想起腊月里头,丫头被整日折腾,头皮都发麻!那光阴日得见,尚如此忍不得,这一别两月,难道要变本加厉?
她撅了嘴,“奉告你就不灵了。”
喃喃地,她呵在他耳边,软软的气味如此苦涩,一起来的怠倦与疼痛都散尽,齐天睿笑了,哈腰打横将人抱起,高高地托起用力抛向空中!
“我才晓得婆婆不肯意我们好。那我跟你好。”
他低头,悄悄啄在她的眉心,她的鼻尖,她的脸颊……最后落在那唇瓣上,不敢动,她没有躲,也不会应,他这才悄悄地含了那两片薄薄粉嫩,舌尖细细地舔舐、咀嚼,极致的滋味,颤在心尖……
莞初蹙了蹙眉,没大听懂,昂首要看他,他不让,“丫头,”
……
他金玉合座,铜臭实足;他幽情雅趣,琴曲知音;一时寡廉鲜耻,一时情深义重;他一无是处,集人间各式极致……
“那是我娘,你不奉告我,不怕我跟她一起清算你?”
……
“我晓得。”
思路飘飞,超出那桃枝环绕的青青竹亭,飞回画舫边,久久盘桓;湖水波纹漾开人的心扉,远处画楼清俊的身影,如此不真;琴音忽地一顿,肩头狠狠一沉,汗浊之气,紧紧的度量,不肯放,就此勒在心头……
“那今儿的琴怎的听不出?”
齐天睿看着,竟是有些僵,不知该如何应对,连大声喘口气都怕将这奇妙的一幕惊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