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他睡了,”齐天睿悄悄吻在她耳边,“来,转过来。”
齐天睿闻言挑了挑眉,再低头,那帖子上的笔迹忽地清楚起来,蘸蘸笔,端方落下……
他的懵懂让莞初也得了趣儿,抿嘴儿笑,“他呀,最好听的不是戏,是……他的落地唱书。”
……
“不是问你哪一出,是问你唱甚么。”
夜静,莞初悄悄拍着,拍着,黑暗中传来小童熟睡的声音……
“嗯……”齐天睿想了想,“那自是萧何了。”
……
“……千落。”
“睿祺,”莞初嗔了一声,“快往里头些,给姐夫让处所。”
小睿祺没急着答,往帐子里瞧了瞧,趴到齐天睿肩膀上,“沐秋哥哥已是好久没见过我姐姐了。姐姐出嫁前,他来了好几次,爹爹都没让见。最后一次是我送他出去的,他在台阶上就说了四个字。”
“他如何会学这个呢?”齐天睿实在诧异。
“哎呀,”睿祺的眼睛就在面前,莞初只觉臊得浑身都热,不觉扭头轻声呵道,“当着孩子呢!”
“说是只请私交的朋友。”说着,齐天睿嘲笑一声,“实在,他就是想看看我。”
睿祺清清的小声儿聊起了天,涓滴不觉那近在天涯的讳饰下羞人的行动。
……
在外头就听得姐弟两个帐子里热烈,这一出去,齐天睿恰是想插句嘴,一眼瞥见那拔步床里的风景:莞初躺在床里,睿祺在外头,立即拧了眉,岂料不待他开口,睿祺惊奇的小声儿先起来,“姐夫!你怎的还没去睡?”
她嘟囔着,不肯依。他那里爱惜,尽管扳了她的身子转进怀中,低头就寻了那想了一天的娇渴之处,她立即今后一挣,靠在睿祺身上,“别……”
“我不挨着他!”睿祺一负气起家超出莞初躲到了她身后。
“嗯?”齐天睿没明白,倒见姐弟两个都促狭地笑了,“他除了唱戏还会唱甚么?”
三人笑,笑得那帐子上朦朦透出去的烛光都晃晃的,不一会儿,噗,灭了……
“嗯,”
“我……我受不得……”
“被子底下呢,他哪瞧得着。”
“哪四个字?”
这一粗声,睿祺公然被喝得有些怯,“姐姐……”
“嗯,我得见见。”
“哈哈……”看着姐夫那副惊震模样,小睿祺再也忍不得,在被子里笑得直翻滚。
“快去啊!”莞初起家掰开他的手直把他往外推,滑滑的锦被一下子就把人露了出去。
从睿祺身上脱下那崭极新的大红箭袖、摘下镶宝紫金冠,沉甸甸地拿在手中,莞初不觉有些迷惑儿。跟了这么个吃穿都讲究的主儿,这些日子她也学会了认那些珠宝金饰和衣裳料子,这一身行头莫说是给睿祺,就是她出嫁时一家子省吃俭用大半年攒出陪嫁的那两箱子东西都不定能充足买。遂边拉了睿祺往盆架边洗脸,边悄声儿问,“这些是哪儿得的?”
“谭沐秋谭大老板。”齐天睿说着,长叹了口气,帖子不过是冠冕堂皇几句话,明儿该给他下多少银子的红包算恰好呢?不能多,还不能少,是请谭家班呢还是单请他一小我?毕竟有宁家这一层干系在,如何显得既尊敬又靠近呢……
怀中没了动静,齐天睿低头,悄悄啄吻她的发,“听话,啊?”
贴在他暖和的度量里仍然能感遭到那话中掩不住的阴狠,感觉他冷,她伸开手臂将环了他的腰,紧紧的……
锋利的痛刹时传遍满身,人立即惊醒,任凭他痴//缠,任凭他爱//抚都再抹不去那刺到指尖、心头的痛,汗珠挣出,晶莹剔透……
女人真真是要疯了,不过是两年前跟着老爷出去看了一场他的戏,今后,那赵云和林冲就把她掳了去,人像魔怔了一样,得空儿就往外跑,哪怕只是恍忽传闻一句,哪怕是一点点他的陈迹,也要寻了去。可贵一次,他近在天涯,连着三天的戏,背着老爷、夫人,女人场场不落,哪怕就曲直终人散,空荡荡的戏台之下,她也要站,直到那台上呈现他的幻影……